“是。”
清莲不会不给张翰林面子,毕竟他是殿下的人,毕竟他也是自己名义上的恩师。
李书也默默的将头扭了回来。
两人都肯配合,张翰林又是经验老道的臣子,几个来回之间,这事情便一项又一项的定了下来。
只,除了宴会地点......
张翰林年纪大了,不如他们两人能熬,眼看着时辰到了,事情又进展的颇为顺利,便先一步回府了。
此刻,屋中只剩下了李书和清莲两人。
方才说正事时不觉得有什么,此刻骤然安静了下来,清莲便觉得分外的不太自在。
尤其李书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总感觉藏着些什么似的。
叫人捉摸不透,又令人无端的还害怕。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明日我希望李兄能将你心中中意的宴会地点诉之于口。”
清莲不愿意再与李书独处,淡淡的开口起身,正欲离去。
李书看了一眼月色朗朗的夜,亦站起身来:
“天色已晚,在下与薛兄同行吧!”
“我与李兄并不同路!”
清莲淡声拒绝,快步地离开。
李书却似没有听见一般,抬脚追上了清莲的步子,温声如玉:
“无妨,若是终点在一处,又何妨走的是那一条路呢?”
李书的声音紧紧追至耳边:
“总归是最后都是同路的......”
李书也不知是何时习得轻功,清莲竟然一时之间甩不掉如鬼似魅的身后之人。
难道和自己当年一样,是殿下亲自调教的逃命之术......
难道殿下已经将李书全然归作自己人了么?可是李书的父亲可是殿下亲手......
神色恍惚之间,李书已经追上了前面疾步而行的清莲。
“不知道薛兄可还记得,在国子寺的时候,我们同屋而住,日日都在一起磨书习文,那时我真的将薛兄看作我的知己啊!”
“哪怕李家败落,我知道了那是你与殿下作的幕后推手,我也从未怨过你,甚至还在父亲的手上救下了你......”
两人相伴而行,李书看着地上的影子,絮絮叨叨的念着从前的往事。
可是清莲心烦意乱的,实在不耐烦听李书这些话。
当年一步步,一举一动她几乎都带着算计,哪怕曾经有过片刻的惺惺相惜,可也很快淹没在了重重的算计之下。
如今听见这些话,虽李书说的情真意切,可落在清莲的耳中,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讥讽一般。
“够了!”
清莲忍无可忍,皱着眉头冷冷的喝了一句。
“薛兄,这些事情在你心中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么?”
今夜的李书肉眼可见的不正常,清莲蹙眉,想着该向殿下提醒一句了。
“薛兄......”
李书不依不饶的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道不同,终究不相为谋!”
清莲丢下这句话,快步地离开:
“告辞!”
可手腕却被人死死的攥住,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李书那双藏着一丝冷秘的笑容的眼尾通红,咬齿而言:
“可若是我非要与薛兄走一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