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啊平和啊安在海边网鱼,有年待会回来跟他说一声,我出去转转,不用找我。”
婆媳二人正烦着呢,只胡乱应了一声。
船兴和出了院子,先到海边坐了一会儿,又绕着村子走了好久,但是都没看见,或者听到孙子口中的外乡人。
不禁有些扫兴的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船有余正活蹦乱跳的拉着他大哥,讲他今日的奇遇。
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船有年,十四五岁的年纪,黝黑面庞,渔村小伙的典型模样,笑起来很是阳光。
听着自家弟弟讲的仔细,也真诚的赞扬道:“宝儿真乖!”
心却是有些飘忽。
外乡人,应该就是这几日来啊满家玩的,啊归的朋友吧。
想到船满,小伙子的嘴角弯了弯。
“有年,宝儿!”
“啊爷,你回来了?”船有年起身。
船兴和点了点头。
见人回来了,船家婆媳便开始张罗晚饭了。
右尊左卑。
堂屋里,船兴和坐在主位,右侧是老大船平,老二船安,长孙船有年,左侧则是老船氏和小船氏,船有余坐在两人中间。
船安今年十八,原本是想订隔壁村长家二姑娘的,但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一直不松口,便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岁数越拖越大。
把老船氏愁得不行。
饭桌上,一锅极稀的粟米粥,一碟酸野菜,一锅鱼汤。
渔村里,少有几家能一天两顿饭的,所以这些吃食,已经算是十分丰盛的了。
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除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讨外,船家是不许在饭桌上说话的,所以饭桌上十分安静,只有一片喝粥和咀嚼的声音。
尝了几口,船有余推开自己面前最浓的那碗粟米粥,闹腾着不好吃,要吃大螃蟹。
闹腾不得,船兴和只好将白日里拿走的两只螃蟹,上锅热了给他吃。
吃过饭,船有余早早就去睡了。
婆媳二人在厨房收拾。
船兴和敲着手里的烟斗,有一波没一波的抽了几口烟。
船平在院里拉网,检查一下需不需要补。
平日里船兴和少有唉声叹气的时候,所以船有年有些担心。
“啊爷,你怎么唉声叹气的?”
“你可知道咱们村里来了外乡人?”
船安的注意力一下被吸了过去。
“我听石头他们说了几句,好像今天早上有人看见海边多了几个人,不是咱们渔村的。”
有人看见,那应该就是了。
船兴和收起回忆,磕了磕烟斗。
“也不知道外乡人现在走了没有?外乡人,那都是听爷爷辈讲的了,若真是来了咱们渔村,作为一村之长,自是得去拜访一番,可不能失了体统。”
是该去看看的。
但船有年也不太确定,只好提醒道:“啊爷,外乡人应该是啊归的朋友。”
“啊归?”
船有年点点头。
船兴和拍拍孙子的肩膀,拿着烟斗回了屋,眼底多了丝笑意。
语气里是少有的激动。
“老婆子,我成亲时的衣服你给收到哪里去了?”
“啊平,你岳母家拿来的糖,敲几块下来!”
“有年,今天捕的鱼,挑几条好的放进缸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