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死多好，瘫在床上什么用都没有。”乔氏愤愤的骂了一通，然后给顾老爹换衣裳。

最开始动作还算比较轻，见顾老爹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动作就粗鲁起来。

勉强穿上衣裳后，乔氏快步转头十分嫌弃的出了屋子，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样。

等她离开之后，没有注意到，顾老爹眼角湿润，滑落几滴泪下来。

……

大房二房轮流照顾，第三个月顾明山来到老屋的时候，就见着顾老爹的样子比一个月前憔悴了太多。

身上的衣裳不知道多久没洗，散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

如今是六七月份，天气缓缓转热，几天不换洗衣裳洗澡，身上就会出味道。

而顾老爹身上的味道格外刺鼻，顾明山刚一踏入，酸臭味扑面而来，让他狠狠皱着眉。

“老二，你来了……”

顾老爹嗓音沙哑，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形同枯槁。

“爹。”顾明山忍着刺鼻的味道，快步走进去，见到顾老爹如此模样，狠狠震住。

“怎么……”

前一月的时候，顾老爹说话还是正常的，只是人的精很不好，但也没有差到现在这副模样。

“都是你大嫂啊，乔氏那个毒妇！”顾老爹干枯的手握住顾明山，眼角都是泪，浑浊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的愤怒，还有隐藏起来的后悔。

他把乔氏这一个月是如何待他的一说，顾明山被狠狠的一惊。

“大嫂怎么能这样对你！”

他站起来，出门找上乔氏，愤怒道：“大嫂，爹说你半月才给他换一次衣裳，端过去的饭也是有味道的，还有你根本不管爹上茅房的事情，你怎么能如此！”

乔氏正在院子里喂鸡，见顾明山怒气冲冲的质问，她反倒说：“二弟，我成天忙的不行，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在打理，哪里有空去照顾爹，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乔氏不慌不忙，“你大哥也不回来，没个人帮我，三弟妹又怀了身孕，她身子娇贵的很，我还得每天给她做饭，我哪里忙的过来啊？”

“那……那你也不能让爹就这么躺在床上，他身上都……”

顾明山都难以形容顾老爹床上的样子。

让乔氏照顾，当真就是人能活着就不错了。

乔氏一听这话，叉着腰说：“二弟要是觉得我照顾的不好，那今后就你去照顾啊，省的我一天忙得要死，还讨不到一个好。”

顾明山气的脸红脖子粗，又拿乔氏没有办法。

“今后我来照顾爹，不麻烦大嫂了。”

说完，顾明山转身进屋，给顾老爹换衣裳，擦身子，整理床铺。

乔氏这听这话，立刻高兴起来，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屋子里，顾老爹看着给他认认真真擦身子的顾明山，再也绷不住，所有的悔恨涌上来，涕泗横流。

“老二……从前都是爹对不住你……”

他瘫痪之后，才知道从前他做的有多错误，才认识到，谁才是真正孝顺他的人。

这一个月里，顾明忠和顾明怀一次都没有踏进屋来看过。

只有顾明山，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顾老爹满脸都是后悔。

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他变成这副模样，当真是生不如死。

“爹，别说这些。”顾明山强忍着眼泪，给顾老爹全身上下都擦洗干净，又打扫出房间，忙活整整一天，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