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凌离座, 手依然紧握着女儿的双手不放,向女儿跪了下来。
“你不知道娘经历过什么……娘不能够放过他们的。初初, 娘求你, 一定要帮娘做了这件事。”
若不是夏秋灵人在宫中,必须得求到皇后这儿来, 宴青凌怕是永远不会让女儿知道什么的。
于初梦看着母亲跪下来求自己的模样,忽而想起来也这样跪下来为难她的父亲。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父母亲留在淮南,至少让她回忆起来的时候, 都是美好的。
“我不同意,”于初梦道, “玄玮盯我的动静盯得很紧,我带夏秋灵过去,这事儿一闹大,玄玮势必会想到我上回去普华寺假意被夏庸侵犯的事儿。”
她身为皇后,拿清白设计这种事,玄玮会雷霆大怒。
于初梦很清楚玄玮容忍她的底线在哪里,她可以作天作地,甚至能把玄玮从床上踹下去,对于产后的叶贞想杀便杀,却不能涉及到清白有辱的事儿。
宴青凌道:“你能放了夏庸,皇上已经起疑,只是不想同你计较而已。”
“娘,那你告诉我,父亲和丹阳还对你做了什么?”
于初梦总觉得不应该,丹阳与父亲虽然有错在先,可丹阳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父亲也早早就回归这个家。
虽然父亲对丹阳仍有不忍,也罪不至死吧。
可母亲像是要他们都偿命的。
宴青凌眼里的水光颤动着,仿佛有太多欲言又止的苦衷,如何也不能说出口。
良久后,她低下头,说:“有些事娘若告诉了你,你恐怕会觉得让丹阳死得太轻松了。我恨你父亲,从来不是因为那些苟且风月之事。”
于初梦猜测道:“是因为娘生我前,丹阳拿夏庸的存在上门挑衅?”
宴青凌无力笑了一声,“夏庸我早就知道,有私生子的男人那么多,算不上稀奇,也不至于我动胎气。丹阳来挑衅我,可不只是为了说夏庸的事。”
身在于府,自己丈夫日日在干什么,她心里能没有数?只是装聋作哑罢了。就这件事,真不能撼动她什么。
“那是?”
宴青凌沉默良久,最后抬起眼眸对她笑笑:“我原也想过算了,为了孩子也好好过吧,毕竟你父亲待我和你确实不错。可我竟然听到你父亲对人说,他对我们百般体贴,都是为了替丹阳抹平带给我的伤害,稳住了我,我才不至于去找丹阳的麻烦。他还说,男人会逢场作戏,但一生就爱一个女人。”
于初梦像被当头敲了一棒,“这不太可能……”
丹阳和母亲,在她眼里是云泥之别,丹阳不过是个疯妇,这么多年的相处,父亲不可能对母亲没半点感情。
宴青凌苦笑道:“他跟我逢场作戏,我也同他逢场作戏。大多女人也都这样过一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丹阳告诉我说,正是因为父亲的纵容默许,她才敢对我做那些事,我听了这些因此才差点一尸两命,死在产房上。”
于初梦还是没听明白:“丹阳到底做了什么?”
宴青凌起身,抱住了她。
“娘不该逼你,不该让你来背负娘的仇怨。你不愿就罢了。至于皇上,你恨他,娘何尝不恨他这样待你,当初他是跪下来求我,我才放他见你……早知如此,宁愿你嫁给瑾王,哪怕贵妃同宴家多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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