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是听了姜夫人嚼的舌根,才会羞愤自戕的,可是齐夫人这样死去,齐家尽管悲痛不快活,却也没怎么追究姜家的事。
唯一不肯放下这件事的,只有齐言嫣。齐家子女不少,却只有齐言嫣是嫡出,是齐夫人唯一的女儿。
齐言嫣有些呆滞的僵了身子。
玄溯很自然而然的,伸手把她搂入怀里。
“已经没有姜静婉了,朕这些时日也反思过了,世事难能两全,朕有些地方也做的不好。今后你的日子会好过的,没有人再委屈你了。”
齐言嫣满脑子就一个人的名字。
林和宜。
她不能自己安排人去抹清油,这件事是让林贵人去做的。清油在后宫中本不算稀罕物,可若是,林贵人特地用了比较罕有的、有来历可考的东西,有意的将嫌疑指向她,那皇帝会怀疑到她头上也是必然的事。
齐言嫣道:“皇上应该去审的。”
审了,姜静婉先供出的会是林贵人,而清油的事追根究底也是林贵人干的。
她不过跳了个舞,被林贵人看到了,借题发挥而已。
玄溯皱了皱眉:“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如果皇上被冤枉了,还会这样说吗?”
齐言嫣声音冷冰冰的,玄溯无知觉的放开手,她顺势退出他的怀抱,退后一步。
“我与姜静婉是常起口角,不过只是口舌之争罢了。皇上认为,这后宫里只有我同她过不去吗?”
玄溯淡淡看着她,不作言语。
齐言嫣不知道他一本正经的在想什么,分析道:“皇上是说我让人把清油抹台阶上,让姜静婉摔下来了?能让人脚底打滑之物有许多,我就非得用来历可考的东西?再者,女子跳舞再寻常不过,我想要取悦皇上,有错吗?跳个舞就成了害人了?”
她条理清晰,沉着冷静,不慌不乱更没有恼羞成怒,倒给她的话添了几分可信。
玄溯向她走一步,她就退一步。
“皇上既认定我是个蛇蝎毒妇,就让我在太后身边忏悔一世便罢了。”齐言嫣说。
玄溯很无奈:“做了也好,没做也罢,都不再提了,也不用你忏悔。”
他来,是来议和的,不是来问责的。
齐言嫣寻思着,来都来长春宫了,绝不可能朝三暮四再轻易离开。这样既得罪了太后,皇帝那里也未必能讨好什么好。
毕竟她住在长春宫这些时日,也让皇帝颜面尽失,总归心存芥蒂的。
不管为人处世,最忌讳左右摇摆,既然选择了这个立场,就得坚定,不能轻易晃动了。
何况,这半个月来的日子,比她想象中舒心多了。
原本她与于太后相处的少,印象中,于太后的口碑就是个很厉害的女人,连亲母都能赐死,何其狠心呢?
所以她起初是抱有畏惧的,姿态也小心翼翼。
可是相处下来,发现和想象中全然不同。于太后很随和,脾气也很好,比皇帝好相处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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