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民抬头看了一眼西边的太阳,“再说天也晚了,我们快点回家吧,你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老大点头同意,“好。”
“怀里的鱼抱紧一点,可别让它给跑掉了。”
“放心啦,我就是把自己给弄丢了,也不会让这条鲫鱼王溜走。”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空,海町湖里一大帮人忙活了大半天,没有一点收获。
“奇了怪了,怎么那对父子随便一钓就钓上来一条鲫鱼王啊?”
“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鲫鱼!”
大伙们流下嫉妒羡慕的口水。
职工宿舍。
刚走进一楼,苏建民父子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快速往家跑。
上三楼的时候,一个抱着大白菜的妇女迎面走来,问:“哎哟,苏师傅,你这里去哪儿啦?怎么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她是住在苏建民家楼下的张红梅,技术工刘二的媳妇儿。
要说这张梅红,为人热忱,但爱嚼舌根,喜欢偷听墙角,只要她听说的事,不到一天,整个筒子楼的人全都得知道。
“啊?这……”
不等苏建民开口,大儿子苏致远说:“冬泳!”
“冬泳?”张红梅怀疑地看向他,“这大冷天的去哪儿冬泳啊?”
“附近水塘呗,哎呀太冷了,张阿姨,我先回屋了,再见。”苏致远说完便跑,他爸爸苏建民紧跟在后头,急匆匆往家赶。
“怪了!”
张红梅凭直觉认定其中有猫腻。
她下楼逮着人就说:“四楼苏师傅和他儿子今儿个也不晓得去了哪里,一身湿答答回来了,说什么去冬泳,头发却没怎么湿,怪得很嘞!”
“我刚才也瞧见咯,致远那孩子的怀里不晓得抱着啥子东西,神秘得很。”
“红梅姐,王婶子,你们大家在聊啥啊?”又一个人凑上前问。
这人是苏建民隔壁邻居林玉兰,一直看苏家不顺眼。
她老公许强和苏建民同一年进的工厂,钳工评级,苏建民评上了高六级,许强只拿到一个中四级,工资差了一截。
不仅如此,令林玉兰更生气的是,许强一天到晚对她呼来喝去,嫌她至今只给他生了一个大闺女,再怀不上孩子了,不像白露……
“娶老婆就得娶苏嫂子那样的,隔两年就能生出一个儿子,身材还不走样,走出去让大伙瞧瞧,人家看着最多二十八,哪像六个孩子的妈?”
许强嫌弃地看着林玉兰,“哪像你?肚子不争气也就罢了,生了那臭丫头以后,变得像只老母猪,瞧瞧你这水桶腰,啧!”
林玉兰成天听着老公的谩骂,平日里又天天见苏建民和白露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对他们夫妻越发讨厌。
“该不会是偷了什么东西吧?”林玉兰故意说,“我们家养一个孩子都困难,苏师傅家里可养着五个孩子呢……”
“哎哟,许强家的,这话也不能随便说。”
林玉兰将头发撩到耳后,冷哼了一声,“我也就是猜猜嘛。”
她随后又说:“南奉县驻扎的生产大队离我们这里不过几公里地,我昨天还听说有人去偷田里的冻菜被抓了,那老苏家要是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偷偷摸摸的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