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与沟渠?所见所期,所思所念,所爱所恨?若是真的心向明月,哪里管什么照不照沟渠呢?”我竟在这男子身上看出了点同命相怜的惺惺之态。
“哈哈…夫人高论啊…若不是在下今日还有约,不然定要与夫人对饮几杯。妙人啊,难得一见的妙人。”
“公子,那如今你可做好决定,这帕子是丢是留呢?”男子许是喝多了酒,说话开始轻浮起来,我不免有些不悦。
他愣了愣,思索片刻便答道,“既丢之不舍,那我还是留着它吧。”
我微微笑了下,从座椅下来,窗外的风吹得我的发丝乱舞,手里的帕子也随之摆动,我将帕子伸到他面前,“一丝念想总归是好的,万念俱灰才最为可怕。只是这湖水一览无遗,有情莫道无情苦,也许不过是造物弄人罢了。”
他接下帕子,默默转身出门,临门口又转过来说道,“在下无常,若是夫人下次光临如意,便报我名号,这间雅座独留给夫人。”说完便走了,脚下的步伐虽是有些许虚浮,但走得倒算是干脆利索。
我略扫了这门外的观光食客,随手挽上掉落的发丝,便又坐回那临窗之位吹风去了。玉姨走到我面前,把那窗户关上,“夫人,莫吹太多湖风,湿气偏重。”春意则往门口走去,准备把门关上。
我点点头,却还是把窗户留了个缝,自小到大我似乎总觉得这窗外的空气是格外地新鲜。听着春意唤了声“少将军”,我方把头转过来,只见苏翊进了雅座,春意与玉姨便俯身出去了,临走帮我把门关了起来。苏翊坐在桌子旁,离我不过两步的距离,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带着酒精的气味,我不免有点不知所措,慌张着把窗户又打开了过来,一阵湖风把刚挽上的发丝又吹了下来,几乎遮住我的半张脸,这一下子便见不清这近在咫尺的苏翊的脸。
半生漫长,我只想着,要么时间就留在这一刻吧,因为这时他看我的眼神倒是有几分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