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拿着请帖从外头走了进来,向我禀道这是丞相夫人送来的,九月初一,丞相新宅乔迁之喜,特邀请了各大重臣、皇亲国戚等入府一聚,而丞相夫人也给京城各位夫人都发了请帖。只见这请帖十分精妙,红色封面处娟秀的小篆定是出自丞相夫人的手笔,听闻这次的宴请是由丞相夫人亲力亲为,内院家眷都是夫人一手好字写的请帖,而各贵胄朝臣则是丞相发的请柬。这是我第一次接到这样的邀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听闻苏翊回了府,我便赶紧去书房寻他,站在门口迟疑了许久,还是轻轻叩了叩门。
“进来。”苏翊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明明是个少年,竟然连声音都让人有些敬肃,可能如此才能在边疆对仗时不输阵势。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他的书房,推开房门之时我还有着些许的紧张。自上次在窗外看到那串白银铃铛后,我便一直对这里视如禁地,但如今两人关系相处也算融洽,时常冰块脸还会对我露出笑容,虽未又夫妻之实但也算相敬如宾,牵手拥抱还同床共枕,又何尝能够不算亲密呢?书房内干净整洁,除了书架、桌椅外,倒也没什么其他物品,书画整齐地放在画桶之中,扎得紧紧实实。在空旷的外厅,还有着边疆沙盘,插着的旗帜显示着辽阔疆土。苏翊正在写着一份谏言,我站在桌前,我没开口说话,他也没有抬头看我。
我就静静地看着他写字的神情,笔下书写得是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师承前朝大师顾民琛,顾大师如今算来已近古稀,苏翊年幼时自拿笔时便跟随着练字习字,他也是顾大师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了。练字如练心,我从他所写的字里,好像看到了一个幼童不论春秋,不论酷暑,不论严寒,都在桌前练字。想来如今这沉稳的性子,可能也有着练字的几分功劳。我想着想着,便站在一旁帮他磨起墨来。
“何事?”苏翊开口打破了宁静。
“我收到丞相夫人的请帖,不知道该不该赴宴?这种场合我毕竟未曾去过。”我一边磨墨一边回道。
“去吧,作为少将军夫人,这些宴请还是要学会应对。娘喜爱清净又身体不好,京师这些聚会甚少参加,但如今我王府里多了你这个主母,再次次推辞反而会显得我们不知礼数。”苏翊停下笔,对我说,“出嫁前,你外祖父便给你请过嬷嬷教你礼仪,之前宫宴谢恩你都能做得不错,这些不过是妇人间的简单聚会,大可不必担忧!”
“那你也会去吗?”我一脸期待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