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航眼神坚定,并没有被今日的恶霸吓到,“还没有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我赵航来日定当报答。”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今日恶霸不由分说的砸你摊子,你可知是为何?”崔知意想不通这个文弱书生怎么就能惹到这些恶霸。
他神色逐渐暗淡,有些低落,“因为我写的话本。”
崔知意拿出从摊子那捡到的话本,封面写着《忘钗录》,“赵兄,就是这本吧,航拆开就是舟元,你就是话本中的周原,对吗。”在来的路上,她和杜与棠闲谈时,知道了赵航为情所伤,心中很是不忿,所以写话本散在集市中。话本中所写的故事就是赵航自己的经历,航这个字晴欢见到过,结合种种,便猜到了书中的莲花应该就是明理闺学的朋友,孟荷莹了。
“姑娘猜得不错,枉我七尺男儿,居然被情一字伤到一蹶不振。”赵航完好的手重重砸在病塌上,恼恨愤怒占据了他的所有情绪,片刻后,苦笑了两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说来。
他与孟荷莹花灯会相遇,为了一盏花灯,二人灯谜解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还是他赢了,他又把花灯送给了孟,因此结缘。情投意合的日子过了没多久,他发现同窗杨成业隔三岔五送各种珠宝糕点给孟荷莹,曾经他让孟和杨断了联系,明年科考,他一定能考上让她做官家夫人。
话说杨成业这人,用钱买了个万松书院旁听生的名额,读了十年有余还是一个功名都没有,素日里嚣张跋扈,占着自己的姐夫在杭州府开了七八家酒楼认识一些权贵不可一世,书院中的同窗大多看不过眼,除了一些狐朋狗友与他狼狈为奸,如今还是白丁,父母只希望能回家娶亲别无要求,正巧看上了孟荷莹,索性花重金下聘。
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个不学无术的同窗最后用钱让孟的父母同意,二人议了亲,唯恐夜长梦多婚期就定在四月。
“杨五德就是杨成业,话本的故事就是我们之间的故事,他为了防我的话本流传开去,买通恶霸,弄断我的手。”最后的一段话说完,赵航攥紧拳头,恨得想把牙咬碎。
杜与棠将手放在赵航肩头,轻拍了两下,正容亢色,“你觉得他的性情会给你机会,卷土重来吗,恐怕彻底打残才是真的,这样你就参加不了科考了,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此话一出,让崔知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要把人逼死呀,用心极为歹毒,昔日里的朋友所托非人,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去劝,还是先把事情问清楚,“孟姑娘是被家里逼迫的吗?”
“如果她没有收杨成业送的东西,或许我还信她是被逼迫的,镶金白玉环,鎏金鸳鸯簪,红晶蜡璎珞,我的确一个都买不起。”赵航无力的仰起头,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他与孟外出时,常见到对方带着不同的名贵首饰,本来也没有多心过,直到有一日将誊写的书稿交到书肆的路上,见着杨在购买首饰,过几日见着孟时,发现和杨买的首饰一模一样,后跟踪了几日发现二人私下有往来,而且孟已经收了很多杨送的首饰糕点,当下万念俱灰。
于是直接说明了已经发现二人的事情,并哀求过孟荷莹,不要在和杨成业联系了,怎料随后自己被断了联系,在闺学门口苦等多日,打听到孟荷莹回了家里待嫁,一时激愤,是夜便写出了话本,传于集市。
赵航想起往事心如死灰,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崔知意看赵航不想再说了,道别后轻轻起身,用手悄悄指了一下杜与棠,又指了指门外,他当即明白了这姑娘有话说,跟着一同走了出去。跨过医馆的门槛,她直接说起刚才恶霸们幕后主谋的事情。
不出所料,杜与棠也肯定就是杨成业,她一股怒火上涌,气的想直接去衙门报案,真的是无法无天丧心病狂。
“杨成业的姐夫是珍馐楼的东家,肯定已经帮忙打点的妥妥当当,我们空口无凭,官差和恶霸收了钱死不认账,莽撞出手如果不能一击致命,赵兄能扛得住这些人的报复吗。”杜与棠一个箭步挡住她的去路,平心静气的说着。
杜与棠的深思熟虑点醒了她,她停下来立刻报案抓人的心思,“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现在不宜硬碰硬,等府试结束我们尽快去长安,明年的科举就是赵兄的翻身战了,这些恶人能打得了赵航,却打不了赵大人。”杜与棠见她不再冲动,宽慰道。
现在的赵航状态极差,而且府试在即,时间紧迫,要是落榜,日子肯定更难过了,她不太相信赵航能通过府试,“可是……”
杜与棠看出了她脸上的担忧,微微一笑给她定了心,“放心吧,赵兄的才能你也见过了,这话本可是杭州府现下最火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