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忧心忡忡,“可是?”
“你忘了,一切如常。我们越是放松,丁世丰自然越是松懈。”
作为杭州府起事的主力,丁世丰肯定做了全局的打算,冲突后,他已经查明了会武的姑娘就是崔家小姐崔知意。
方才的官差被百姓追着撵回了官府后,为了戴罪立功,求丁世丰保住他,立刻报了崔知意的踪迹。
如今的崔知意可是丁世丰的眼中钉,事成之前,不能被这人坏了事,一声令下,眼线倾巢而出,只要她出现,一定就会被当成猎物一般死死盯住,必要时痛下杀手。
但眼线,在书院门外,就已经被察觉,崔知意一路不发一言,杜与棠通过眼神暗示,也明白了二人已经被跟踪。
“那是否要打造本小姐色迷心窍的酒囊饭袋之徒形象?”崔知意的演技似有进步,至少此刻的爱慕之心演得比道观那时好上一个层次。
杜与棠对上了她的双眸,星辰大海一般的清澈,“如此甚好。”
心口的一汪清水泛起层层涟漪。
“那便走吧。”
又回到了繁忙热闹的街道上,小摊小贩不遗余力地叫卖着,不少是王婆卖瓜似的自卖自夸,这条街上的孰优孰劣,崔知意了然于胸,往日里可没少和这些商贩打交道。以至于这条街中格格不入的眼线,只一眼,就被她全部看出。
在簪花摊子前,两个二十余岁的大男子,在相互讨论,显然有鬼。
茶肆大堂中,三个毛头小子时不时用余光瞥着她。
方才后头尾随着的男人,躲在茶肆后探头探脑地观望着。
这里已经有六个人在盯着她了,她感叹道,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如今,姑且无视这些人,漂漂亮亮地演出戏,让他们讲于丁世丰听。
有别于崔知意兴致勃勃地寻觅着眼线,杜与棠满怀心思地浏览着摊位上的物件,问着崔知意作为送给季小郎的礼物是否合适。
崔知意只当作杜与棠已然入戏,如何在杜与棠的经济水平中选一个合适季小郎的物件,这可有些令人犯愁,且季小郎不爱文墨,笔墨纸砚这般的自可去了,那何不送练武用的护膝,实用价廉,正是上选。
眼线们距离较远,也不会凑近细听,只能从二人的神情判断出浓情蜜意的对话内容。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你来我往的情深意切仅仅是一场戏。
正当二人讨论时,一处不起眼的小摊上,青白玉石的光泽衬得周边暗淡无光,惊鸿一瞥,便已如此惊艳,崔知意不知觉被引到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