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的生活让陈萱萱感觉自己仿佛还在学生时代，过着两点一线的校园生活，没有学业压力，也不用再想毕业即失业的问题，手上有点微薄的工资，家又离得近，一切都很好，她很知足，也很快乐。

星期二中午，她刚从学校食堂吃完饭，顶着烈日赶在午休铃之前去教室守学生。路过操场时，看见几十个学生围在那里起哄，细看发现大多数人是她班上的，陈萱萱不由起了疑。有眼尖的同学远远看到了她，大声喊：“陈老师，有人打架。”陈萱萱走过去时，打架的两个学生刚好分开，是班上的蒋杰文和黄小建。

蒋杰文和黄小建被叫进了办公室，两人站在陈萱萱面前，蒋杰文以泪洗面，表情扭曲，哭得痛不欲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那惨兮兮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看样子一定是挨了一顿狂揍。而黄小建呢？他桀骜地扬着下巴，板着脸，眼神十分坚定，面对老师的打量和同学即将到来的控诉丝毫不畏惧。

这时班上一些调皮的男生分别围在窗户外和门外看热闹，陈萱萱生气地把门关了，让他们都回教室去，她本来想把窗户也一起关了，但天气实在太热了，只好作罢。一些没走的男生就都挤到窗子旁偷看，他们很小心，远远站着不说话，连窗户都不敢碰。见此，陈萱萱也不好再赶他们。

陈萱萱问黄小建为什么打架，“他要绝交，我不准！”“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朋友的权利，那是他的自由。”黄小建咬紧牙关，攥紧了拳头不服地说：“我们以前玩那么好，现在他要绝交，我不准！我就不准！”

“你说你不同意蒋杰文不和你玩，那你说说蒋杰文和你玩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你是带着他一起进步，一起向上，还是让他和你一起欠交作业，上学发呆，放学打游戏？好的朋友是一起进步，坏朋友是拉人下水，你认为你是一个好的朋友，还是坏的朋友？”陈萱萱劈里啪啦、劈头盖脸一口气说完。

窗外那几个伸头探脑看热闹的男生一直在议论，声音越来越大，陈萱萱偏过头去吼他们：“不要吵！再吵赶你们走！”于是他们闭了嘴。

这时在一旁一直没作声只顾哭的蒋杰文说：“老师不是我。”陈萱萱正火冒三丈，没听明白，没有理他。只听到黄小建反复地说：“我们以前玩那么好，现在他说不玩就不玩了！我不准！”声音里很是理直气壮。

陈萱萱转头问蒋杰文，“你怎么突然不想和他玩了？”蒋杰文眼泪还在打转，脸上的泪也没有干，说：“老师，不是我。”“什么不是你？”这时，班上那几个在窗户外挤来挤去的男生实在忍不住了，伸长了脖子向里面对陈萱萱说：“陈老师，是周少东，不是蒋杰文。”

陈萱萱一脸茫然：“什么是周少东，不是蒋杰文？”听到问他们，那几个男生就索性趴在窗子上，两手把着窗户的铁栏杆，说：“不和黄小建玩的。”她更不懂了，“蒋杰文和黄小建打架关周少东什么事？”窗子上的男生们七嘴八舌说道：“他们打架就是因为周少东。”“什么情况？！去把周少东叫来！”外面的同学巴不得一声，两个男生飞也似地跑去叫周少东，另外几个男生继续坚守窗户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