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便是无论是吃食还是水,必需煮熟了才能入口。
其他的都好说,就是有一点。
李家村的人向来爱喝生水,动不动干了渴了,就拿着葫芦瓢在桶里舀一瓢灌进肚中。
有的甚至连瓢都不用,两手一捧脑袋一扎便喝了起来。
可这年头,井水都不干净,更莫要提路上随处打来的河水。
方瑶生怕他们背着自己偷偷喝生水,特意将自己在楚府遇到事情添油加醋讲给他们听。
“煮熟了就好,那些会巫蛊之术的人他们的指甲缝里都藏有蛊毒,那些东西若是入了嘴,就变成了虫子,咱们时时刻刻都得小心。”
方瑶吓唬人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然而其他人的脸都变了色,甚至还有两个汉子连忙起身,嚷嚷着要去洗手。
果然,有时候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就连大人都得靠吓唬……
方瑶心里暗暗嘀咕,看来召南的巫蛊之术,确实人人谈之色变。
大宝和小妹一下来,就兴匆匆地跑到马车后面去看笼子里的两只鸡,没一会儿就兴奋地嚷嚷:“姨姨,姨姨,下蛋了,鸡又下蛋了!”
“是吗,来啦来啦。”
方瑶吓唬完李家村的老老小小,毫无愧疚感地去带孩子了。
这几日比较安定,生活过得不错,买回来的两只鸡也日渐圆润,前天还突然下了蛋,可把俩孩子高兴坏了。
“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小妹一手一个鸡蛋,小脸蛋红扑扑的。
大宝纠正道:“不对,一个是娘的,一个是姨姨的。”
小妹懵懂地点点头:“嘚嘚说得对。”
方瑶的一颗心瞬间软起来,和路上时常见到的悲戚离别相比,还是孩童们的天真和可爱更治愈人心。
“都对都对。”
她笑着走过去,将鸡蛋放进一旁垫了厚厚稻草的篮子里面,又拿麻袋盖上,“快去洗手了吃馍。”
俩娃娃立即乖巧地起身洗手。
今儿他们的午饭也简单,葱花干馍就着水,蘸一点儿咸菜头子,几口就下了肚。
方瑶坐在马车外面,一边回味滴了香油的酱菜,一边惋惜这地方没有辣椒。
“某些个大男人路上又没做甚累事,一个人就吃了五个窝头和三个干馍,都顶咱们三五个人吃得多了……”
方瑶撩起眼皮儿,这小老太太又在指桑骂槐,可惜无人搭理她。
李富贵手里拿着地图,踩着新布鞋走过来,一脸愁容:“大师,咱们该往哪儿走?”
原来这条官道在前方便会一分为二,虽都是往北上,不过一个往西,一个往东,往后中间岔路更多。
出了郦阳县,让李富贵这么一以前最远就去过郦阳县城的老头儿带路,实属有些为难他。
该让某个吃得多的人开始发光发热了。
方瑶接过地图,朝最后面的一辆牛车走去。
“杨高。”
她站在牛车旁敲了敲木板,眼角余光中忽然瞥到后方的官道上,很远的地方尘土飞扬,似乎有若干个黑点儿正快速朝他们的方向奔腾而来。
“方大师。”
杨高无精打采地掀开帘子,下一秒,他神情忽然一凛,大叫,“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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