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她便日日盼着樊辰快些处理了庆丰县的事情,他们好早日回去。
她想姜氏了,想两个小侄儿了,也想李氏族人里的那堆婆子姑娘和娃娃们了。
呆在这县衙里,每日都和一群大老爷们作伴,真是……
好在,杨高和阿武他们时不时去前堂帮忙,但每次还带回来一些衙门里发生的大事小事八卦事过来给趴在床上的方瑶解闷儿。
“哈?黄知县真是冒名顶替的官员?”
对着床边火盆嗑瓜子儿的方瑶下巴差点落地,她之前看樊辰护着黄知县,以为是那些山匪们狗急跳墙在乱说。
原来居然是真的!
“是啊。”
杨高一个大高个儿,手里也捧着一小撮西瓜子,上下嘴皮子磕得那叫一个快,瓜子壳儿满天飞。
就这,还不妨碍他嘴巴叭叭个不停:“听说这个假知县和真正的黄知县认识十多年了,哎……”
原来,二人同乡,又是十年同窗,平日里对一些治国治民之道见解甚为一致,可谓知己。
只是假知县因家中唯一老父重病在床,为了照顾父亲,错过了大祥三年一次的殿试。
后黄金中赴任庆丰县知县时,特意邀这位假知县当自己的幕客。
两人作伴一同来到庆丰县,谁知半路上遇到了抢匪,耿直的黄知县恼怒斥责恶人,却被丧心病狂地杀害。
发现了上任文书和官印的抢匪们的确有过短暂的慌乱,他们暂时留下了受伤的幕客,找来县里的安主簿。
安主簿胆大妄为,竟异想天开,直接强迫幕客成为假知县,并以此威胁利用后者。
在他看来,成为了假知县,就成了他们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毕竟冒充朝廷命官,同样是死罪!
“啊,那黄知县他……真的要被判死罪吗?”
方瑶听罢,瓜子儿也不磕了,她是真替这个假知县担心。
不待杨高回答,屋外便传来一个熟悉清朗的男声。
“放心吧,这种事情只要百姓们请愿,我到时再在奏折里秉明情况,皇上自会酌情处理。”
屋子里众人寻声望去,樊辰一身风尘仆仆地进来,看到满屋子狼藉,略微皱了皱眉。
杨高暗搓搓地将手里的瓜子儿丢回果盘里,正襟危坐。
方瑶拍了拍手中的碎屑,问道:“酌情处理是怎么个处理法?不会只是不杀头,但还得丢进大牢里关个三年五载吧?”
樊辰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杨高脚边儿厚厚一层瓜子壳,随即收回目光,淡淡道:“那不会,况且就算真被抓起来,不到一个月就会放出来。”
“哎呀!”
杨高猛地一拍大腿,“我这颗猪脑袋,怎么把这么大的日子给忘了!”
方瑶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嗓门给吓得抖了一抖,没好气瞪他:“甚么事大惊小怪的。”
“应当是杨兄想起过段时日,就是大祥的百年大庆,到时皇上会在冬至举办祭天大典,到时自会大赦天下。”
樊辰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油布包,放到方瑶身侧,“这是你要的东西,听说还有一些虫尸未用完,到时回京后可以找崔太医帮忙再调制一些其他补药。”
这油布包里正是给姜氏配制的补药。
方瑶接过来,甚是开心。
而且确定了假知县不会有事,她的心情也轻松起来。
樊辰看她笑得见牙不见眼,自己嘴角也微微上扬:“待我快些处理了……”
他话说到一半,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娇脆的女声。
“辰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