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竹叶青?”
“什么哪一种?”
荼靡看着他一脸的不解,沉声说道,“竹叶青有三种,一种是蛇,赤眼青皮,剧毒无比,一种是茶,清鲜甜润,一种是酒,酒香醇厚。”
“那你觉得呢?”
“茶中竹叶青实在是不值一提,不过这酒中竹叶青但是甚得我心。”
“如此说来,那一定是酒了。”
“可你开的不是茶舍?”
“不知。”竹叶青抿了一口杯中茶,微微笑道,“不知茶舍,是为不知。”
“你没尝过,自是不知。”她眯着眼,好像已回味起竹叶青的味道,“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喝过竹叶青的,一种是没喝过的。”
“喝过了又怎样,没喝过又怎样?”
“喝过了不枉此生,没喝过白活一世。”
“你怎么不喝茶?”
他端起茶壶想要给她续水的时候,听到了水流碰到杯面的声音。
声音沉闷,杯中水还是满的。
“我是喝酒的,不是喝茶的。”
竹叶青突然端起了她面前的杯子,将茶水尽数倒了个干净,“茶冷了,就不能吃了。”
“那看来,还是酒好。温酒有温酒的滋味,冷酒有冷酒的劲道,酒从来不会这么矫情。”
“好,下次我会先备好酒。”
他说着,已又替她重新续上了一杯热茶。
喝不喝,是客人的事。
而请不请,却是主人的事。
“竹叶青?”
“怎么了?”
“你待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温柔的么?”她看着他这里,炉瓶三事,白瓷建盏,哪里像是会有酒的样子,却还答应得这么爽快,“这么的,有求必应?”
“我有么?”他说着,已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我就是说说,你脸红什么呀?”
竹叶青晃了一下神,用手摸着自己的面颊,却露出一种不自在的歉意,“可能,人对自己从未听过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吧。”
“你真是个君子。”
她说着,已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她喝茶的时候,还是像在喝酒,
“骗你的,屋子这么黑,我哪儿看得出来你是脸白还是脸红,说什么你都信。”
竹叶青也跟着无奈地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弄梅那丫头已是世上最刁钻古怪的人,没想到还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谦谦公子,也是会骂人的,这我就放心了。”她拘谨了一个晚上,已实在有些耐不住性子,终于凑到他的面前说道,“诶,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你说。”
“你跟碣兰说说,让她常到我那去坐坐。”
竹叶青端着茶杯的手停悬在半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一些话欲言又止,“你来这里对我说这些,并不欢迎我,却很欢迎她?”
“不一样啊,我要是想见你,直接来这里就成了,可是我让她去,却不是因为我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