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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龙丹(三)

……

头上是奔腾在云雾波涛之中的几头应龙与青龙,它们的体态矫健,龙爪雄劲,翻滚在汹涌澎湃的碧涛之上,穿梭于险峻的山峰之间,霸绝非常。

而前方是万载不谢的玉树琼花,环绕成林的翠竹古松,看起来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陆尽欢却毫无心情去欣赏这世外桃源的美景与神兽,她更想知道这里究竟是哪儿?又是该如何从这里出去?

她如同一个格格不入的透明入侵者,是的,透明,因为她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没特别注意隐藏气息,可是这里却无一条龙发现她,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陆尽欢心中千头万绪,疑云深重,她总觉得这里有一种不真实感,在云层上遨游的那应龙与青龙是假的,这里的仙家气象也是假的,就像泡沫,一触就破。

心中才这般想着,而这片空间好似能感应到陆尽欢心中的想法,顷刻间,她身处的环境立即发生了变化,瑞烟缭绕已然消散,飘然若仙家的景象也逐渐被满目疮痍之景所覆盖。

四周是环绕着的阴煞之风,陆尽欢眉目紧蹙,在这里待得越久,阴煞之气就越是浓郁,一团团直向她的口鼻扑来,她赶紧运转灵力抵挡着扑面而来的阴煞之气,不然阴煞入体,她的道基难免会受损。

见此,陆尽欢不禁眉心皱得更紧,她打量这忽然变化的环境,入眼的是触目惊心的是被鲜血染红的焦土,甚至连空气都变得极为压抑,令人喉咙发痒,悲沧的情绪刹时铺天盖地的袭来。

陆尽欢强行压下这种情绪,继而谨慎地探了探周遭,却并未感到有异样灵力波动,而几头龙也不见了踪影。

这还是原来的位置,可景象却呈现出两个极端,一个生机盎然,一个死气沉沉,较之刚才的勃勃生机之象,而今,展现在她眼中的却是枯枿朽株,目力所及处全是一片漆黑,唯有阵阵阴煞之气扑面而来,乌光下血气隐隐,更有黑烟阵阵。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这里是……

陆尽欢心中隐隐有些推测,这怕是上古时期前,龙族这个种族其所生活之处,如今的满目疮痍,想来是经历过圣人大战后才造成的局面,由盛及衰,最后重归寂灭。

圣人之尊,其力通天,腾挪纷争,大战起,毁天灭地,九洲破碎。此大战更是抽取了众多人间灵气,导致上古时期的众多修士与妖兽相继陨落,无数尸骨就此埋葬于千顷的荒野中,圣人的博弈,却以活生生的无罪之人为刀枪,牺牲的全是渺小人类和兽类的伤亡,此后数百年间道统失传,混沌乱世。

世间万事,往往兴衰起落如此。

她不知这是不是天地自行演化的结果,亦或是一盘由圣人主导的天地大棋局,每一个生灵,都是一个行走在棋盘的棋子,被当做活子——可用之子——能用之子,可胜负,却与众生无关。胜了,每一个生灵,最终还是要尘归尘,土归土,人生化虚无。败了,依然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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