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歪了歪头,平静地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这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不是吗?”
宋鸣闻言,露出些许窘迫的神色,挠了挠头,语调温吞缓慢地道:“是……是我说错话了,请陆道友见谅。”
陆尽欢纤长的手指握紧积分玉牌,微扬了扬下巴,“这积分玉牌我抢的,没你份。”
宋鸣肯定地点点头,“嗯嗯,都是陆道友的。”
陆尽欢眯了眯眼,将灵力输进手中的那三块积分玉牌里,玉牌骤然发出莹莹光亮。
哟。
那三个人果真是打劫的人才啊,这积分怕是都抢了好几波人了。
这三块玉牌加起来的积分——
10086。
好家伙,直接给整了个中国移动。
不过这个积分已经够她过关的了,再加上她原本的积分,别说上少英榜前九十七名了,就是四十七估计也可以了。
陆尽欢眯了眯眼,从腰间取下自己的积分玉牌,灵气覆于其中,下一瞬,她手中拿着的四块积分白玉牌便直接合四为一。
“……”
陆尽欢突然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只要将抢到的其他弟子的玉牌与自己的玉牌合成,那么……
失去玉牌的弟子就会变立即传送出去。
所以说……
她刚刚为毛要跑啊?!
淦,失策了!
陆尽欢蓦然觉得自己本就不富裕的智商雪上加霜了。
秉着[只要锅甩得快,尴尬就追不上我]的原则,陆尽欢终于从脑袋中提溜出罪魁祸首来了,都怪那两个拿了1个积分的弟子,他们丢完积分玉牌就跑,导致她也跟着抢了玉牌就跑,根本没想到合成玉牌这一茬。
不过……
陆尽欢眉目凝起,那两个弟子跑掉的弟子会不会其实还留着自己的积分玉牌?
而上交给打劫三人组的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从别的弟子那里抢来的?
陆尽欢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主要是那个弟子上交积分玉牌的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草,大意了。
她也应该留下一块积分玉牌备用的。
陆尽欢在这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在这最后一天里,保持高度警惕,免得自己的玉牌被抢了去。
——
“宋道友,距离秘境结束仅剩一天了。”
出于那么一点儿的共患难的微薄情谊,陆尽欢开口向宋鸣询问道:
“你可有其他打算?”
宋鸣眨了眨眼,摇了摇头,“我并未有,其他打算,陆道友,可有别的想法?”
陆尽欢在内心报以一串省略号,诚实地回答道,“并无,我积分是够了,我打算找个地方等着秘境关闭。”
宋鸣闻言,挠了挠头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若是,陆道友不介意,我想继续,与道友同行。”
陆尽欢:“……”
好的,那她介意。
陆尽欢眉心微跳:“冒昧问一句,道友你的积分可是足够了?”
宋鸣先是眨了眨眼,而后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应该足够了,我师父说,只要可以拿个一百垫底就行。”
“……”
陆尽欢大为吃惊,“什么?!你师父也让你拿少英榜的垫底吗?”
你师父也是条咸鱼吗?!
宋鸣窘迫地点头,“……嗯。”
陆尽欢:“……行吧。”
陆尽欢看向宋鸣的目光瞬间充满了理解的光辉——
害,优秀的修士各有千秋,咸鱼的我们如出一辙啊!
于是陆咸鱼当即便同意了宋咸鱼继续同行的请求,无他,唯鱼鱼相惜尔。
——
一弯清风拂过浓阴佳木,无数鲜嫩的新叶迎风飘拂,仿佛生长在三月阳春,林泉岩流,似挟裹万钧之势而下,溅开水雾被晚霞折射出浅淡的炫彩。
一个看起来有些狼狈的白衣少女微蹙着眉,看向自己面前的和尚。
和尚眉目温和淡然,眉宇那一抹朱砂,让他趋于温水的容貌缀上了些许昳丽,他双掌合十,道: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要拦下贫僧?”
这和尚正是了念。
他本是与邵默和宁郃同行的,然如今已是秘境关闭前的最后一日了。
决胜就在此一日。
邵默人狠话不多,一心只想刷分冲榜,觉得与人同行实在耽搁他冲榜的速度,便率先的与了念和宁郃两人分开了来。
紧接着,宁郃与了念两人同行了一段路后,又碰上了莫见山与商洄两个同门,便挥了挥小手绢,泪别了念佛子了。
眼下便只剩下了念一个人独行。
了念顿了一下,纤长手指轻拂念珠,清明的眼眸有淡淡的疑惑掠过。
他不太明白这位女施主为何要拦下他?
白衣少女平静的拂了拂衣袖,她身材高挑,与了念站在一起时,两人的身高几乎相差无几,她平视着了念,歪了歪头。
随即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在还有两步之距的距离停了下来。
白衣少女屈指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下了念,“灵门寺,佛子?”
眉间一点红,圣洁温雅,色若春晓,少年天才,慈悲为怀。
这位佛子可谓声名远扬啊,连他这个平日不怎么出谷的人都曾听说过。
了念举止从容有礼,一身白色僧袍犹如垂落的流云,手中佛珠轻轻转动,温声道: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了念。”
白衣少女琥珀色的猫瞳如日光纯澈,圆润而毫无攻击性,此刻弯了弯眼眸,带着一点狡黠,隐约可以窥见其中的恶劣:
“世人都说佛子了念心如明镜,向来慈悲为怀,如今在下遇到一件难事,不知了念佛子可愿渡在下一程?”
“我佛慈悲,施主但说无妨,可贫僧能力有限,不一定能帮到施主。”
了念眉眼清淡,静静地看着她,眸子像蓄了一泓碧水,清冷又温和。
“佛子谦虚了。”白衣少女笑盈盈,“且这事,对佛子来说轻而易举,只看佛子是愿,还是不愿罢了。”
了念一怔,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位施主好似在为难他。
他忽然抬起眼,视线和她对上,白衣少朝他笑了笑,眉眼微弯。
了念心中那怪异的感觉愈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