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提到了她的宠物都不能善终,家中遭贼等一系列事情,果妈听完说“这大概就是一个人的命了。”
旁人看的一概是故事,于作者本人才是心尖上的快乐,切肤的沉痛。
她写小时候家里过年,“我在厨房与走廊之间,大人们的缝儿里钻来钻去,我告诉阿荣伯说我都快乐得要裂开来了。”
她写自己以官家小姐身份穿着绣有紫红梅花的软缎旗袍前去坐筵,“这一身富丽的锦袍,顿时使我忘记了自己的塌鼻梁和斗鸡眼儿,自以为可以和凤冠霞帔的新娘比美了。”
乡长特地请戏班子来给他爸爸接风,她得意地写到“”我真是快乐得飘飘然,转脸看对面彩台上的杨大姑娘,她的座位是空的,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走了。大概是因为比不过我,气得脸戏都不看了。
“她写一个老童生带她和哥哥上山玩”我们好高兴。童仙伯伯真好比我们的神仙伯伯。我们要怎么玩就怎么玩,要吃什么,他就给我们买什么。
“以小时的口吻写来的话总是天真烂漫,年少不知岁月愁。越往后去话语越发沉重,再写看戏便是:“一个人能借着眼泪散发一下内心的感触或郁闷总是好的,怕的是忧患备尝以后,存亡见惯,连眼泪都枯涸了。”
“尽管我一个人静悄悄地坐在屋子里,四周没有熙攘的人群,没有高高的彩台,没有四姑或阿菊,但他们都随同荧光幕的彩色,在我眼中、心中浮动、旋转。”
“在寒冷的深夜,一番热闹之后,听来格外清澈。我当时只十岁左右,心头似已有一丝酒阑人散的凄凉之感。”
……
有什么好说的呢,并没有什么好再多说了的。
一旦将这些话语放在一起对照着看,心境的变化无需多言,一旦过了一个特定的年纪,过去便成为一个不可避免却又不由自主便想要去触碰的话题。
成果果大学时,每次和果妈打到电话除了讲述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儿之外,还会跟她谈谈人生,聊聊处世之道或者聊聊最近看的书的感悟,虽然果妈平时对她总是阴阳怪气,不是怼就是怼的,但每当这个时候,果妈总是耐心的听她讲完,并且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像是她的好朋友,好知音一般,那应该算是她们每天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了。
“妈,现在跟你说一件正事儿啊。”吃完午饭之后,成果果替果妈收拾、洗好了锅碗之后,又把桌子擦了锃亮锃亮的,她端坐着,一脸认真的说道,“就是这只猫,也就是李好烦有关的事情。”
果妈这次也没有跟她嘻嘻哈哈的,啧,自家这女儿她还不了解吗?最讨厌的就是刷锅洗碗了,今天居然这么主动勤快,有事相求那肯定是有事相求的,而且一定是特别特别认真的那种,所以她同样认真的回道:“说吧,妈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