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画拿去逐宝斋竞拍,能卖个什么价?”苏小舟难掩兴奋。
“这可不能卖。”
苏岚烟如此回了一句,便转头对去李渔说:“恭喜准姐夫了!”
“啊——”
顿时,三脸惊讶。
“这画可是我买的!”苏小舟惊声说。
苏岚烟点点头,“先把画收好,我再细说给你们听。”
仔细收起画卷,安放到桌上,她终于对不明所以的李渔说:“准姐夫刚刚上任,就拿到这种大案子。看来不用等太久,就能官升三级,把我姐姐娶回家了!”
“大案……什么意思呀?”李渔完全听不懂。
一幅画作而已,不论是真是假,都不可能是什么大案子,苏家小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只是他,苏泊沧和苏小舟也一头雾水。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苏小舟催促道。
苏岚烟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一字一句地说:“这幅画,我听老师提过。他年轻的时候,曾在集贤院修习。武德三年的一天,高祖陛下路过画院,看到他正挥毫作画,便指着亭中的海棠树,让他替自己画下来。”
“高祖陛下——”
苏小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画不仅是真迹,来头还很大!
想了想,她又有些不解,“那个时候,阎司空在绘画上尚未崭露头角,高祖陛下怎么会托他作画?”
“老师自己也不知道。他说,那天高祖陛下说了些琐碎的儿时记忆,关于一个小村子,一棵海棠树,一些形形色色的人……最后,还让内侍付了一个金锭做为润笔。”
“然后呢?”听故事的三人异口同声地追问。
“画作完成之后,老师一直没有等到高祖陛下派人来取,不知道需不需要修改,所以没有写上完成的时间。他当时没有功名在身,便只署了姓名。因此,画上只有三个字。”
折腾半天,原来并没有交付。
苏小舟眉头一紧,“所以,这幅画是从阎司空家流出来的……府邸被盗了!”
偷盗高门大户,的确高难度,不是一般飞贼能做到的,但不管案犯多厉害,充其量也就是盗窃案,小妹并非没有见识,怎么会跟李渔说是大案呢?
“并不是……”苏岚烟神神秘秘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很久以后,高祖陛下终于派人来取画了。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后,在他弥留之际。”
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没错,这幅画作为高祖陛下的随葬品,被安放在献陵的棺椁中。”
堂内静极了,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这个故事说明一点——有人胆大包天盗了大唐开国皇帝的陵墓!
又看了眼桌上的画卷,苏小舟的腿有些发软,“盗皇陵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买贼赃,与之同罪。如果无法破案,我们手上有这幅画,可就解释不清楚了。我看,要不……”
“还是把画烧了吧。”李渔在一旁说。
任何事情,但凡沾上皇家,便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尤其皇陵涉及国运、龙脉之说。棺椁中的随葬品被取出来了,可见皇陵被毁坏的严重,陛下、太子二人眼下重疾缠身,宗室、后党都会以此大做文章,揭发皇陵被盗很可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