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睡一觉等你好了它就开了,到时候就知道好不好看了。”
陵淮听话地闭上了眼,可是手还紧紧攥着蘅芜的手。
杞木看着这一幕不争气地落了泪,更加觉得苍月不是个东西,竟然那样虐待好脾气的陵淮仙侍。
蘅芜将方才玉清交给他的冰莲递给杞木,“劳烦仙侍转告冥帝陛下,龙族的东西我不知如何使用还请冥帝陛下亲自用此救治我家君上,另外我要给陵淮仙侍疗伤,希望不要有人打扰。”
杞木连忙接过,“自然,仙侍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多谢。”
蘅芜颔首,转头去看陵淮的伤势,杞木带了门,门外就被一圈同蘅芜陵淮一样的白衣侍者围住了。
蘅芜拿出寒潭月心,招来一片桐花雨,如果恩义和陵淮只能选一样,那么他愿意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知道无求不可能放过婳媚,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陵淮在他面前身死神灭。
其实他何尝不是跟苍月一样的人呢,但他似乎没有她勇敢,他一直都在试探陵淮,试探他的心意。
他跟了夭泱这许多年,见证了他太多的苦楚,单相思的苦楚。
看着他从寒川到花界,拼命走到今天的位置,起先他不知道夭泱为什么这样拼命,寒川之主的位子便很好了,寒川少人清净,正和他的性子。
后来他看到夭泱总在闲下来的时候望着龙族的方向出神,他才知道他如此,只是为了配得上龙族那位天之骄女。
夭泱对玉清的爱诚惶诚恐,不敢靠近又不想离得太远。
这六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可能会波及到玉清,他总是第一时间把它掐灭在摇篮里,他在玉清养伤的期间,无形地为她竖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挡住那些流言蜚语,他不知道玉清在不在意,可是他怕她万一在意,会伤心,会难过……
哪怕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宴会,只要是玉清可能去的,他会想方设法地到现场去,身上揣着各种亮晶晶的宝物,希望能博她一乐,可大部分都是他欢欢喜喜地去,再一身失落地回来,因为那个人,玉清把自己关在无上宫,长久都不涉足人群。
他自问做不到像夭泱那样,一心为一个人,无怨无悔,乐此不疲。
他不要自己一头空想,一厢情愿,他不知道即便像夭泱一样倾他所有,会不会换来原本没有的两心相许,他现在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偷来的,他不能也不敢拿他的全部去冒险。
他迟迟不肯挑明是怕陵淮越走越远,把他拒之门外,他不敢,不敢告诉他自己喜欢他,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是男子对女子那样的喜欢……
他以为,他们一定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相处,去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让他对自己也产生同样的情愫,可是经过今天,他才知道,什么叫猝不及防,什么叫悔之不及,看见他满身是血的样子,那一瞬间他心脏的抽痛不是假的,他的痛不欲生也不是假的,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纾解这样莫名的疼痛,直到陵淮睁开眼睛,他才如释重负。
如果玉清没来,那么陵淮真的就会死在苍月的剑下,那他的余生是不是都会在那样的痛苦中度过,那还有什么意义?
还好他还有救他的机会,等他醒来他就要告诉他,他喜欢他,不管他接不接受……
杞木把冰莲交给玉清,将蘅芜那番话告知她。
玉清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内室,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给花帝疗伤。”
“是。”
杞木带着黑无常和易丞星去找皇浦临溪帮他一起照顾受伤的花界精灵。
玉清手泛蓝光,将蘅芜那间屋子与硫泉池都罩在结界中,解开斗篷下水。
硫泉池氤氲的热气将两人包裹起来,看着夭泱那张魅惑的脸,玉清忽然感觉有些心跳加速,呼吸不畅,她稳了稳心神,将冰莲炼化在掌心,覆上夭泱的额头,缓缓地为他疏通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