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狡辩!那些是你的人,你为什么要对朕刻意隐瞒?还是说,东宫,早有此意?”
东宫……东宫……东宫……
又是东宫!
她总算是明白了,自古帝王多疑心,她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他没有理由怀疑司徒盈,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但是这样一来,这矛头就直接指向了东宫!
如今正在监国的太子爷,本来就内忧外患,前后忙个不停,前方战事吃紧,后方朝堂动荡,加上他先前本就“不学无术”,处理起来,也是十分棘手。
“传旨意,东宫无德,教养无方,难堪此大任,着命皇子司徒逸统领国家大事,代掌朕权!”
她如听山崩地裂,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一直矜矜业业保住太子爹爹的晋升之位,竟然也被自己给毁于一旦。
呵呵,她与其相信真的是自己错了,她更愿意相信是皇爷爷被下药了。
真正的皇爷爷一定不会对她这样的!
他喜欢她在身边,曾经多次说叫她不要离开,他喜欢她送的小松鼠,喜欢她送给他的手帕,喜欢看这丫头载歌载舞,迷迷糊糊。
“皇爷爷……”她犹豫半分,双眼早已发红,一颗颗珍珠般的眼泪掉落下来,伤心至极,这是她第一次在大臣面前如此卑微。
“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再敢插手朕的朝事,格杀勿论!!!!”
高仕德:“………”
李羌:“………”
司徒盈:原来,人心都是肉长的,都会有变异的可能,会有绝情绝念的时候。
“盈盈走了,皇爷爷保重。”
她说这话的时候,卑微至极,身旁无一人敢搀扶,她一身雪白的裘绒,摇摇晃晃,如是隔世,一步三回头的泪眼迷离,谁都看得出,这孩子是真心不舍。
这老皇帝咋就这么糊涂了呢!这边疆待久了,谁家要是跑来一个这么可爱贴心的丫头,只怕是高兴还来不及!
见她哭着从营帐里出来,蒲算便知道事情不对劲。
这家伙进去之前还跟他说,一定会给她皇爷爷一个惊喜的,怎么……
“你……”她一双泪眼,盈盈地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身边有他真好,至少哭的时候有人擦眼泪,身体发出来的温度可以稍微驱散心底的寒冷,让她不是孤军一人。
“什么都别说,就在我怀里好好睡一觉吧。”
他揉揉她的脑袋,轻轻给她擦去眼泪,突然觉得被自己抱着的丫头再也不是曾经的嚣张气焰的孩子,而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娃娃。
她不是钢铁巨人,她不是救世主,不应该被牵扯进这股邪恶的势力中,她是一个孩子,一个该享受着快乐童年的孩子。
如今,只有他可以给她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