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给你看?”他早料到是这个结果,竟然开始得意了。
“你说是什么!你给烟烟姐姐看得,我就看:不得?”
“哦哦哦,原来,你是吃醋了呀!还吃柳烟烟的醋!”逮到机会,他便使劲儿调侃,“哎呀呀,司徒盈啊司徒盈,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对不对?小孩子嘛,喜欢大哥哥很正常的嘛,就表达一句有那么难吗?来,叫一声蒲算哥哥就给看怎么样?”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这家伙犯贱得很。
“滚!”
话音刚落,只见夜空中一颗淡淡的绿光从角落里飞了出来,在她的视线里到处寻找着,与夜晚的寂静相融合,十分安详和美妙。
刹那间,所有明暗飘飞的萤火虫四处飞舞,很快充满了整个屋子,如同一片浩瀚星空,奇幻无比!
她震惊了,好美啊。
她都多少年都没有见过萤火虫了,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呢?
伸出小手,轻轻一触,她的指尖甚至记录了它的温度,伴随着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蒲算知道,他可算是成功了。
“你是……怎么找到萤火虫的?这个季节,应该不会有呀?”
“哼,现在肯好好跟我说话了?本大爷本事多,还有好多花招你没见识过的呢!”
说完,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陶瓷瓶,邀功领赏一般递到她面前,“司徒盈,你看!”
她微微接过,还以为又是什么新花样,便将那瓶口半信半疑地倒置几番,蒲算一看,大惊失色,连忙阻止,像是丢了心肝儿一般怨声载道。
“哎哟,我的天爷呀!你怎么能这样对它呀!”
“这明明什么都没有呀!”
“你胡说!这里面明明就是人家的小蒜蒜!”
“嗯哼?”
“你看,它都发芽了!”
她似乎想起,很早以前,她兜里遗留了一颗上次吃饭剩下来的独头蒜,见到蒲算来了,便捉弄一番,直接扔给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当宝贝似地把它养起来。
“就这?”她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一点儿苗头,便伸出手去捏了捏,没想到,竟然连根拔起!
“喂喂喂!你太恶毒了吧!你怎么可以把我家蒜蒜这么对待呢!头呢!头呢!”
她手里拿着几根杂草,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这不是蒜啊,就是杂草。”
“怎么可能!你骗人!呜呜呜呜!”
“这不是在吗?”
眼看着蒲算就是要有泪轻弹,她终于在一片黑暗中抚摸到了一点点扎手的苗。
不知为何,她竟然也一起欢喜起来。
“太好了,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把它给我搞掉了!”
“咳咳,好了,谢谢你,我要睡觉了,明天还有大事要做。”
“嗯哼?你有什么大事儿做不告诉我?”
“呃,为什么非要告诉你,看你不顺眼成不?”
“怎么就看我不顺眼了,我这么英俊帅气,就不值得你多看两眼吗?”
“臭男人,阴阳怪气少撒娇!滚蛋吧你!”她一脚踹到他屁股上,用力很轻,但还是把他推开了好几步,恐怕在重一点儿,这家伙都要碰瓷了。
这一夜,她一个人思考了很久,她的身世,到底要不要告诉蒲算呢,如果告诉了他,他会不会不相信自己,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如果告诉了他,万一他传开怎么办?
可是当一个秘密憋在她心里这么久,心中的痛苦谁又知道!
要是有一个重新重生的机会,她一定要做一个大人,当小孩儿对她来说太痛苦了。
看着天上的月圆,此时的气候已经渐渐回暖,忽然想起过年那一天,她的手下,太子爹爹太子妃,都放下身份,和大家一起酣畅淋漓的长面,忽然很怀念,那个时候才像是过年,一起过年,热热闹闹的。
可如今也算是身在异国他乡了,她的身边既有冰冷的暗箭,还有无时无刻不盯着她行踪的鬼魅,还有捉摸不透的皇爷爷,还有要一直保护喜欢的人。
她的压力空前绝后,危机如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赵星儿,为什么不能去救救哥哥呢?
朝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山间的花儿已经微微绽放,今日应当是一个好天气,伴着沉重的露水,她穿戴整齐,一个人轻轻地踏过两国的交界线,站在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边,忽然想起上官商洛说的那个消息。
司徒翊领兵,围困九霞山。
距今已久,生死未卜,而陛下忽然转性,迟迟不派人相救,意欲何为?
就算是全天下都放弃了司徒翊,她司徒盈,他的亲生妹妹,也会不惜一切去救他。
哪怕是马革裹尸,也要归还东宫。
就在她扔绳子的那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比自己还快,直直落了下去,如同降落的流星,目瞪口呆。
下面的人拽了拽绑紧的绳子,“够结实,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来,想被发现乱箭射死吗?”
没有半分犹豫,她拉着绳子,跳了下去,直直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没有旋转三圈,也没有四目相对,而是一屁股坐下去,差点儿把这个怀抱打翻。
“司徒盈,你可真沉哪!”
“还敢说我,你自己身板儿这么不结实,连我都接不住!”
“喂,你做人不能这样呀,这不是接住了吗!看,我还能抛两下呢!”
“唉唉唉,放我下来!”
“小心了,这里虽然深,但是这一块地方不大,估计下面还有更深的,幸好这绳子够长,还能顺着下去一段。”
蒲算有些纳闷儿,“话说,你一个娃娃是怎么拿的动这么多绳子的呀?”
“关你屁事。”
说完,便直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跳了下去,然而,只见绳子飞速扭动,蒲算心道不好,抓地这么急,肯定下面出事了。
“绳子不够,下面没路了,你别下来,把我拉上去。”
“好家伙,跳下去不带商量的,要是我不在这里,看你这么莽撞,估计都死在这儿了!”
“……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我撑不住了!”
“行行行,你抓紧了啊!”
他正要拉,谁是下面竟然传来一声惨叫。
“司徒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