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毓璐第一次注意到他满鬓的白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医生不是说,生命体征很稳定吗?”江清海声色喑哑,眼角的泪痕也甚是明显。
江毓璐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扯了扯一旁的江言。
江言反应过来,立马走上前去扶住江清海,解释道:“事情来得很突然,当初心脏忽然就骤停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医生也说,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回天无力了……”
“他最后……可有醒来啊……”江言的父亲走上前去和江清海并排站着。
他摇了摇头,惋惜着,“没有……爷爷一直都没一清醒过……”
“这丧礼,现在是谁在操办,是你吗?”江清海虽还未从悲痛之中走出来,却也没有过度悲伤。
他缓缓抬眼,和江言对视。
江毓璐心中暗觉不妥,终究还是出面了,“是我,是我一手操办的。”
“那你,可真是没闲着。”江清海冷冷一笑,招呼后头的助理将合同拿了出来,“你奶奶在哪?”
江毓璐心中一惊,不知他如今这般称呼是为何。
“她老人家伤心过度,现在还在休息,您有什么事么?”
“这里有一份合同,需要她老人家签字。”他收起脸上的悲痛之意,将合同拿在了手上,再一次问道,“你带我去找她。”
“您是什么意思?”江毓璐又向前了一步,站在了江清海的正前方,“您这一路,急赶慢赶的,这头还没给爷爷上香呢,您这是在急着签这份合同?”
江清海狠狠瞪了她一下,“你一个女孩子,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父亲离世了,我和你爸分割一下家里的财产,有什么不对?”江言父亲把江言推到了一边去,和江清海呈对角式地把江毓璐包围住,“这里头的事情,和你一个女小辈,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们这次如此着急地赶回来,不是因为爷爷,是因为财产分割问题?”她心下紧紧一疼,微微摇了摇头,“所以你们想如何?难道江氏国际上的贸易,还不够你们把持的么?”
“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你和江言全面撤职,我呢,就主要掌管国内的事务,你父亲呢,就主要掌管国外的。”他手上也拿了一份相同的备份合同,直接错开了江毓璐走到了里厅,想要寻找许秋英。
江毓璐这才恍然大悟,当日爷爷的用心良苦。
她这才明白,当初爷爷为什么强制要求父亲和伯伯呆在国外经营公司……
-“璐璐,你要记得一句话,无论江家如何,无论最后江家最后的掌控权在谁的手上,江家……都不能散……”
她狠狠地愣住了,看着父亲和伯伯脸上一丝悲痛都伪装不了的薄情,“所以……你们想要把整个江家企业,拆分成出去?”
“这有何不可?各司其职,各自经营,有何不可?江毓璐你不要废话了,快去把你奶奶请出来。”
江豪并没有在里厅找到许秋英的身影,又不耐烦地反转了回来,气势汹汹地找江毓璐对峙,“你是不是把她老人家藏起来了?你这个丫头!脑子里面的都是一些坏主意!”
江毓璐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是奈何自己能力如此……
整个江家的大权,又岂是自己一个人说得算的。
她看了一眼爷爷的遗像,内心酸涩无比,却又不可奈何。
许久,她看向了一旁的江言,“江言……你去,把奶奶请出来吧……”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