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暗兵瞬时被调动了起来,围满了荷花台。
“江毓璐,我看你脑子确实不清醒。”独孤皓翾将她抱在怀着,捏着她脸颊,恐她晕厥过去。
“我清醒得很,是你不清醒。”江毓璐背部受箭,脑中思绪却十分清晰。
她明白,如今只有独孤皓翾一人知道烽烽的下落,所以她必须获得他的信任,而他也必须安然无事。
“你别睡,我马上叫大夫。”独孤皓翾横抱起她,大步走出了亭台,却被一阵笑死制止。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大哥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婢女,竟让三弟如此紧张。”独孤孟坤带着数名弓箭手,从高墙上翻入。
“私闯王府,可是重罪。”独孤皓翾背对着他,他明白,刚才那一箭,就算江毓璐不挡在自己面前,射的也是江毓璐。
因为原本射在江毓璐位置的那一箭,已经因为江毓璐护他的反应而射空落地。而此时在江毓璐身上的这一箭,是第二箭。
“你以假乱真,也是重罪!”独孤孟坤持剑高呼“来人,压下此女。”
独孤皓翾没有听他的言语,大步向前走着。
“传大夫到孤房中。”独孤孟坤被他的行为惊到,“此女才是真正的东岳嫡公主,送亲队伍出事,你将她私藏,偷换身份,该当何罪!”
府内暗兵数百人,全是独孤私教的精兵,身穿重甲,将独孤孟坤与他的弓箭手层层围住,动弹不得。
这些精锐,不从朝廷,不从君王,不从百姓,认主只认世子一人。
他们所有的行动,全凭独孤皓翾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
这会将他们围住,便是世子想要的。
独孤皓翾抱着江毓璐冲入房中,大夫和素和倪岚已候在门外。
“世子,姑娘这箭伤需脱衣处理,还请您回避。”大夫请示着,丝毫不敢怠慢。
独孤点头,便走出了房门。
他想过有人会来找她,但他没有料到会是这样过激的举动。
终究是自己失算了。
对方这一箭,并非明智之举,赌得成分极大。自己的哥哥独孤皓翾是再了解不过了,他的背后,一定还站着人。
“殿下,发生了什么。”素和倪岚探着门内,疑惑地问着。
“没什么,你下去,这件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嘴往后放干净些,有些事情不该说的若是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独孤皓翾暗示着她,素和倪岚多少都有些心领神会,“妾身明白,殿下不让说的,妾身会帮您守住。”
“那便好,你下去准备着,晚膳孤会过去。”独孤皓翾靠在了木桩上,持手扶了扶面具。
“诺。”素和倪岚应声退下。
为何屋内一点动静也没有,独孤有些着急,竟不自觉地推门而入。
大夫正在拔箭,江毓璐侧着身子咬着下唇,下唇已经被咬得溢血。
大夫瞧见独孤进来有些惊愕,却又不敢停下手中拔箭的动作。
“怎会一点声响也没有?”独孤又走近了些。江毓璐本来紧闭的双眼睁了开,额头的汗珠滴落。
“我....很坚强的。”
古代没有麻药,这箭,是硬生生从她后背拔出的,自然是疼得厉害。
独孤皓翾看着脸色苍白,满额虚汗的她,心中竟泛起心疼。
“疼就喊出来,不必忍着。”
“你...过....来”江毓璐这时候了还唤着他。
独孤皓翾坐在了她床边,此时他也不好再去拒绝她什么了。
江毓璐颤抖着,缓缓伸出手去,“我们刚刚还在讨论的那件事……”
我们一会再说好么?”独孤皓翾伸手握住了她那冰凉的右手,侍女本来递给大夫一块布,独孤却顺势接下,为她擦了擦额间的汗。
“旧伤才刚痊愈,又有新伤。你这般满身伤痕,谁还敢娶你。”
独孤皓翾不会安慰人,只能这么顺口说来转移她的注意。
江毓璐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同他说笑,只是咬紧着牙,默默承受着拔箭之疼,泪水,在他为她擦拭汗水的举动间,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很痛。”江毓璐喃喃着。
若是烽烽在身边就好了。
“我知道,你忍着点。”
独孤又忙着为她擦了泪水。
不一会,大夫已经将箭全部拔出,幸亏伤的部位是后肩,没什么大碍。
大夫撒了些药粉,就将伤口包扎完全。
独孤的手依然握着她,他坐在她边上,没有说话。
江毓璐浅笑着,松开了握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谢谢。我要睡觉了。”
独孤见她松了手,便起身,替她拉上了床帘。
“孤晚些再来看你。”语罢,他走出了自己的屋子,替她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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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皓翾的衣袖间,全是血红,他朝着被围着人群走去,寒眸闪过杀意。
“三弟,一个侍女,何必比如大费周章。”独孤孟坤依然胸有成足,并从袖口中掏出了那副画卷,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东岳嫡公主,你瞧瞧,和你的江毓璐可是有十分相像?”独孤孟坤举着画卷,左右嚣张地晃动着。
独孤皓翾抬了抬手,示意暗兵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