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烈也跟着坐了下来,手上刚刚倒上的冷茶瞬间觉得磕碜了许多,便将手往里缩了缩。
“对了,你的大婚……啊不……世子的大婚,是时候举行了吧?”江毓璐问了一句。
“孤说过多少次了,这不是你能问的,你如今,只要把自己的伤养好,再来伺候孤就可以,其余的,不必多想。”
侍女把热茶端了上来,江毓璐亲自为他沏茶,“那你为什么要用一个外国之女作你的贴身婢女,殿下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她每日每夜的睡不好觉,她总觉得事有蹊跷,公主认定得太轻巧了,大婚举办得也太过顺利了,连自己作他的贴身婢女,也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理由,这一切,皆凭得都是他的一句话而已...
可照他如今的地位与身份,又怎么会将这一切都办得如此轻易呢...
“你确实是从东岳国来的,可你已然失忆,也再不可能回你的东岳去了,那孤让你待在王府之中,对你而言,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子以这般以下犯上的姿态质问着,可心中,却怎么都恼不起来...
是因为,自己知道她是何人的缘故么...
“是...可是...这一切都毫无道理不是么?”江毓璐坦然道。
独孤心中一沉,这女人...原比自己想象得要聪明...
她真的只是一个婢女而已么?
他不言,仔细地端详着她,上下打量着,回想起那日大臣说得话,公主的身高,应在四尺多近五尺左右...
这般瞧着,她便是这样的身高...
此般琢磨着,又想起前些日子在母后宫中之时母后说得话。
-“那东岳国最小的公主,听说是容貌倾城,如出水芙蓉般清丽,是东岳国一等一的美人......”
他抬眼瞧着她,冷艳绝丽的五官,白皙如雪的肤色,就算是只穿着最普通的衣裳,都难以掩盖她非比寻常的美貌...难道...
“道理?你和孤讲道理,你可知,这北渊国都之中,孤,就是天理。”他语气极轻,似乎浮在空中,下一秒便消散了,她都没怎么听清。
江毓璐叹了口气,也是,现在可是封建王朝...
她将茶举到了他的面前,“那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你...”他微微瞪了瞪眼,心中已然生出一丝恼意,可从来没人,敢这样与他说话。
他站起身子,林烈也跟着站了起来。
“既然你身子安好,那孤便走了,热茶就不必了。”他没有再看她,冷言冷语道。
江毓璐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言语是有点不妥,眼瞧着他似乎有点生气,心中却想发笑,“啊...恕罪恕罪,初来乍到,我还没适应这种...”
“这种什么?”他转身,看着她。
“啊...没什么...小女子言语中如有不妥之处,还请殿下多多海涵,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瞧着他,满心欢喜。
他无言,拿起了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你这小妮……”
独孤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的管家已经赶来传话了。
“殿下,门外两名他乡异客,拿着你的玉佩说是来找你……”
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少有的笑容,“瞧,孤苦苦等候的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