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你丝毫没有半点理智意识,檀香之印离体,修为费尽,你陷入昏迷,心中的执念已化为怨灵,将你的整个仙体死死固住。”文殊淡淡看着眼前这个眉头紧锁的男人,心意已决,势必要在今日将一切都做个了断,他怨自己也好,恨自己也罢……
敖孪不语,只是侧耳听他说着。
文殊顿了一顿,又道:“所以无奈之下,我只有设法将你体内的执念尽数导出,存于晶体之中,令它轮入凡尘,堕入其他次元进行炼化。”
敖孪心中一沉,提声吟道:“其他次元?所以你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文殊轻叹一声,“其实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明白过,月老当日与你说的那句话。”
“什么?”
“你与她的缘分,在那一刻结束,也应会在那一刻开始,这便是因果相循之道。”文殊将手中的佛珠安置在桌上,继续说道,“海瑶与你,江毓璐与林金烽,从来便都是命定的缘分……”
“你……你的意思是……”他忽然想到,林金烽白发赤眼的模样,林金烽不经意间的神情举措……
还有……江毓璐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一句话……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在某些地方,确实是十分相像。”
“对,林金烽,便是你那执念所炼化而出的最终形态,他秉行了你心中所有的懊悔之事,他事事以她为首,寸步不离守在她身旁……他是为她而生的,也是……为你所化的……”
他的心,瞬间便如同堕入了千层冰窖之中一般,寒凉不已,“那海瑶……”
“你也无法否认,海瑶最后的那一缕残魂,所要去往的地方,从来都不是你的身边,她姑且也是希望,自己能重生一场,再不受你牵制吧。”文殊刻意强调此点,为得便是愿他可以放下最后的执念。
敖孪陡地冷笑,凝上他的眸中竟浮起了一层不可思议的杀意,“可真是难为你了,文殊。”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你可在去一趟月老处,姻缘录便在那,你一阅,便知。”
语罢,敖孪便倏然起身,化为蛟龙,腾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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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一路骑在马上迟迟赶来,连滚带爬地来到独孤皓翾的身边,“殿下……殿下息怒……微臣来迟……微臣来迟……还请殿下赎罪……”
独孤皓翾早已在门外等候许久,而里头的侍女们也已将江毓璐衣物穿好,将其挪到床上。
他低眸撇着脚下颤颤巍巍的长者,眸中都消散了几分戾气,“起来吧,快进去瞧瞧。”
他没有责骂,话语平和,却亦是让太医惴惴不安的心又加重了几分。
“是……是……微臣立刻前去。”太医边应着,边退步进入了房中。
管家此时却来禀报,“殿下……杨家公子……前来求见。”
他眉眼处一凛,侧身问道:“可有说明,所为何事?”
“不曾……说是简单叙叙旧……”
“叙叙旧?孤与他,有什么好叙叙旧的?”独孤皓翾此刻的脑海之中,便永远都是那自刺客口中一一道出的笔录……
他的心,早如磐石一般坚硬了。
“你去回了他吧,说孤今日不便见客。”独孤皓翾不自觉地又撇了一眼那绿湖边,却见那儿早已没了林金烽的影子……
奇怪,刚才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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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