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徐金铃再次红了眼眶,“孩子本是要等相公回来取名字的,可是他知道我生了个女儿后,别说名字了,就连一眼都没看过。”
秦娉苓眨了眨眼,委婉地说道,“若要小儿安,要尽早取个名字……”
“妹妹这些话,应当去说与你大哥听!”
徐金铃凄凄哀哀的一句话就把秦娉苓堵死了,她撇了撇嘴,将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孩子,轻轻地放到了婴儿床上。
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初生婴儿,更容易引来邪祟。
这些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看来一会还得找元珩画两张符偷偷贴在角落里。
“大嫂,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月子里最忌讳流泪伤神,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了孩子,必须强大起来,否则将来一个妾,怕是都会踩到你头上来!”
说完,秦娉苓转身走出了房门,抬头望了望高挂于夜空之上的弯月,想着反正也睡不下,不如看看元珩去吧。
她随手招来了一个丫鬟,接过丫鬟递来的灯笼,独自朝元珩的西厢房走去,途中路过自己那被烧成了黑炭的院子,火已经扑灭了,连一丝热气都不复存在,但这里早已成了一片骇人的废墟。
看一眼,她的心就裂开一点。
想到自己偷偷藏在床底下的金元宝,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没理由不要,一时兴起,她提着裙摆,踩了进去。
借着手里的灯笼,一路找进去,找了好半晌,根本不见金元宝的踪迹,她找得累了,站在废墟之中,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八成是被哪个眼尖的下人给挖走了。
转身正要走,一道微弱的金光折射进眼角,她顿时喜上眉梢,走过去,挖起来一看,竟是一块令牌。
令牌上面刻着图腾,因为夹在屋外的石缝之中,只被火烧去了一角。
秦娉苓举高了灯笼,细细地端看半晌,这绝不是她的东西,也不会是秦府的东西。
难道是放火之人留下的东西?
她暗自庆幸终于挖到了证据,偷偷地将令牌藏进了衣袖中,起身离开。
西厢房,灯火莹亮。
秦娉苓将手里的灯笼放在门外,上前敲了敲房门。
“进来。”
元珩轻浅的嗓音音幽幽地传出来,秦娉苓却莫名犹豫了一下,上下整理了脏兮兮的衣裳和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只有元珩一个人,他正支着脑袋斜卧在软榻上,一手持着一本书,神情认真地看着。
案上燃着熏香,格外地凝神静气,似乎走进这间屋子,就能让人将心中的烦躁消灭大半。
见来人半天没说话,也不走上前来,元珩似有所觉般撩眼看过去,在看到秦娉苓时,目露诧异,几乎是下意识地放下了书,将卧姿改成了坐姿。
“坐啊,怎么这时候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元珩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对面的桌上。
秦娉苓嗯了一声,走过去,坐下,目光略过被他随意丢在桌上的那本书,好奇地问道,“你还看人间的书?”
元珩呵呵一笑,将书面翻给她看。
【水神通灵志】五个大字印入秦娉苓的眼中之时,她差点笑岔气。
“那都是文人瞎编的。”
“不是啊!”
元珩认真地摇了摇头,翻开书,递给她:“你看,这是我以前下凡布施时发生过的事情,他们一五一十得写得可详细了,看来真的很感激我,还为我修了庙!”
秦娉苓接过书,粗略看了几眼,顺手翻到了下一页,在看到了水神神像之时,蓦地瞪大了眼,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神像圆圆矮矮,呲牙裂嘴,凶相毕露,头顶上还长着两个犄角。难道……是你的真身吗?”
“……我生来就是我现在这副模样,乃天界第一美男。纂写的凡人大约是怕旁的凡人见了这神像将我认出来,因而故意将我画丑。”元珩神色自若地极力解释,顺手就将书收了起来。
“天界第一美男,还有自封的?”
秦娉苓笑得不可抑制,直到元珩一边饮茶,一边冷冷地朝她看过来时,她才轻咳两声,“好吧,就是你说得那样!天界第一美男!”
“找我什么事?”元珩敛了神色,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