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忱!”
“啪!”
随着秦柱的一声怒吼,秦夫人脸色大变,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在了秦忱的脸上,力道大到秦忱都侧过了脸。
“……”秦娉苓愣住,眸色黯淡,怅然若失。
秦忱的话外之意,不过就是说她不是秦家的孩子罢了。
她是九百多年的厉鬼,没所谓了。
被当众甩了一巴掌的秦忱,似乎是捡回了一点理智,面红耳赤地没有说话,可以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忍耐。
“爹,娘……”
一声娇娇弱弱的轻喊声自堂外传进来,众人闻声望去。
徐金铃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站到了秦忱的身旁,秦忱自觉理亏,别开眼去不看她。
“你刚生完孩子,怎么能出来吹风呢?”秦夫人拭了拭泪,上前握住了徐金铃的手。
徐金铃笑着摇了摇头,“爹娘疼惜儿媳,儿媳铭记在心。儿媳本就有意要给相公再添一房妾室,既然相公已选了人,儿媳自当成全。云倩妹妹若能替我照顾好相公,我日后还要感谢她的。”
说完,徐金铃弯着眉眼,笑着看向秦忱。
“好好,真是好孩子。”秦夫人神色复杂,心头的大石却陡然落到了地上。
儿媳妇都不介意了,当娘的自然不会介意儿子纳妾。
“还有长安,我来时也听说了,虽然子嗣问题不容小觑,但咱们家也不是连个小孩都养不起,权且先当庶子养着吧,也好让云倩妹妹能够安心服侍相公。”
徐金铃深明大义的一句话,让秦忱无话可说。
秦柱长松了一口气,默默坐回了椅子上。
秦娉苓看了一眼瞬间母慈子孝的场面,心底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等同家奴,翻不出什么浪来,秦柱和秦夫人之所以如此反对秦忱纳妾认子,无非是为了名声。
徐家虽然在京都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但怕就怕徐金铃闹起来,大家都太难看,秦忱理亏,难免会留下笑柄。
既然徐金铃都如此说了,那便顺水推舟。
一顶软轿停在了秦府的大门口,秦娉苓一脚刚踏出门槛,就见郑席予从轿子里走出来。
“舅舅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府里失火,你都受伤了,我来看看。可伤着哪了?”郑席予皱着眉头,三步并作两步迈上台阶,走到秦娉苓的面前,伸手将她转了圈,上上下下查看了个遍。
“无妨,就是呛了些烟,在喝着药呢!”秦娉苓莞尔一笑。
“你声音都这样了还无事?还大摇大摆地出门?听舅舅的,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休息好再去!”郑席予沉着脸,轻斥。随即抬手按住她的肩,就要往府里推回去。
“哎呀,舅舅,我是找到了乔家嫡女,我正要去见见呢!”秦娉苓压低了声音说道。
“……”郑席予推她的动作一滞,神色复杂多变,急问道,“人在哪?”
“你若想见,我可以带你一同去。”
“不行。”郑席予断然拒绝,眸光闪了闪,解释道,“你要休息,我一个人去见即可。”
秦娉苓挑眉笑道,“你不同我一起去,那便算了,我自己去。”
说罢,她便快步下了石阶。
“等等,怕了你了,你就吃定我不放心你!一同去一同去!”郑席予赶紧追上去,先她一步走到轿边,撩开轿帘,示意她坐上去。
秦娉苓嬉笑着,避开了轿子,脚步轻快地没入了人来人往的街道。
“这孩子……”郑席予长叹了一声,小跑着追了上去,“见你这般轻快,我便也放心了,近日少说些话,嗓子好好养着才能好。”
“我娘和姐姐受的伤更重呢,姐姐命悬一线,差点就醒不过来了,舅舅既然来了,不去看看吗?”秦娉苓调侃道,脚下的步子却未停下,显然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郑席予张了张嘴,哭笑不得,忍不住弯起指头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唇角带着浓浓的笑意,认真地说道,“我又不是大夫,见了她们也不能好得更快些,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为好,看过你没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