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席予向来知道秦娉苓很是看重这个护卫,好吃好喝得供着,但元珩也就算了,看起来还像个落魄的贵公子,但柚子怎么看就是一副家奴的样子,与此二人同桌吃饭,他如何吃得下?
更何况,他一会儿要谈的事情那般机密,怎能有闲杂人等在场?
“我与你家郡主有要事商议,你们二人到门外守着吧,不许任何人进来!”
元珩刚开始吃呢,正吃得欢,怎么可能下桌?
哪有供品上桌了,神都动起筷子打算品尝一番,却还赶神下桌,不让吃的道理?
元珩正欲发火,秦娉苓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朝郑席予笑道,“舅舅,他们是自己人,十分可靠!您要是非让他们走,那我只能也走了。”
听此,郑席予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以前这丫头就处处向着连砚川,如今连两个护卫都捧在手心里。
真是女大不中留!
“你可知,乔南湘去袁府偷的什么东西?”郑席予也不管了,怒火冲天地质问秦娉苓。
“不知道啊。”秦娉苓愣愣地摇了摇头,郑席予极少如此严厉又愤怒地对着她,她一时着急,脱口而出,“总不会是什么朝廷机密吧?”
“……”
“……”
郑席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而乔南湘也是脸色微变,手里的筷子忽地顿住了。
“真是啊?”秦娉苓连忙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悄声问道,“偷什么机密了呀?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偷那干什么?”
讲真的,就是打死元珩,秦娉苓也想不到乔南湘要去袁府偷机密。
但话一出口,秦娉苓就想到了。
乔家被满门抄折,女眷被流放千里之外,乔南湘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能活下来?
“你要报仇?”秦娉苓喃喃出声。
“对!”乔南湘放下了碗筷,似乎也吃不下去了,本是明镜般的双眸却染上了尘埃,幽远深邃地望着秦娉苓,“我要杀了那个狗皇帝!”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狠绝的话。
“放肆!”郑席予死盯着乔南湘,眼底的痛意,喉中的苦涩,令他这两个字说得极为艰难,也没什么震慑力。
“可你想偷的是北疆的边防布阵图!你想通敌卖国吗?”郑席予恨不得掀桌怒吼,但他只能压着声音,低声痛斥。
“……”秦娉苓心有余悸,如若不是郑席予及时赶到,她恐怕也成了帮凶了。
“在那个狗皇帝色字当头,夺人妻,下令将我乔家满门抄斩的时候,我就没有国了,我是罪臣之女!”
“只要你活着的一天,你都是北晋国的臣民!北疆战事一起,要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