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近日身子懒困,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晨光洒在她发顶,半边脸都隐在阴影里,阳光下的侧脸,脸上的绒毛细微可见,皮肤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透着耀人的珠泽。
萧素汐定了定神,脱口说道,“怕他飞黄腾达了,你配不上?”
话一出口,略感后悔。
幸好,秦娉苓的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依旧笑得灿烂,只眼尾似落了些沉。
“我何时与他配过?”
“可在外人看来,你是郡主,他只是个护卫啊!”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他头上顶着金环,迟早要回天界的,而我们呢?”秦娉苓敛了笑,莫名的鼻子有些发酸。
“天界在天上,冥界在地下,一个天一个地,天壤之别!”
似有热泪滚下颌角,秦娉苓目光游离,恍然未觉。
萧素汐抬了抬手,想替她拭去,透明的指尖穿透过她的脸颊,非但接不住泪珠,还被炙热的阳光烫伤了手,她猛地收了回来。
见秦娉苓如此伤情,知她心中困苦,萧素汐也没脸再叫她去寻孩子,悄悄地隐了去。
“妹妹原来躲在这儿,倒叫我好找!”
秦娉婷的声音传入之时,一袂水红色的裙角,已翩然而至。
“姐姐。”秦娉苓微惊,胡乱地拿手背拭了泪,想绽出一抹笑,却觉得唇角太沉,实在笑不出来。
见此,秦娉婷怔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有了几丝了然,上前牵起了秦娉苓的手,淡笑道,“妹妹定是担心元珩吧?今日母亲也担心得落了泪,要我说,他是个有福之人,必定洪福齐天!我们呀就别瞎操心了!”
秦娉苓嗯了一声,想到那场失火之后,秦娉婷一直在秦夫人的院子里养着身体,平日是极少见到的。
“姐姐身体好些了吗?”
“早好了!”秦娉婷露齿一笑。
“是我连累姐姐了。”
“看你说的,自家姐妹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倒是我的婚期定在中秋之后,娘想让我多陪陪她罢了!总拘着我,我快闷坏了!”
秦娉婷笑说完,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惊道,“瞧我这脑子,寻见你半天,还没说正事呢!外院派人来传,有人登门要见你,已经在大堂里等着了。”
“谁啊?”
秦娉苓略感诧异,她再怎么放浪形骸,也好歹是个深闺女子,若是姑娘家或是熟悉的人来见,都是直接请进内院的,让人在外院等着,可见是个面生的男子了。
这一点,秦娉婷自然也是知晓的。
“这我可不知。你若不见,我让人去回了!”
“姐姐!”秦娉苓叫住秦娉婷,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想了想还是耸了耸肩,叹道,“罢了,万一是什么要紧事呢,左右我现在无事,去见见吧!”
行至外院,秦娉苓在门外驻足,侧着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木椅上坐着喝茶的,确是个男子,倒也不陌生。
只是令她想不明白的是,林捕头怎么好端端地找她来了?
因为林小妹,她对林捕头总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未及深思,秦娉苓换上了一张迎客的笑脸,迈进门槛,故作轻松地笑问道,“林捕头今日怎么如此有心,上我府上喝茶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