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娉苓自马车走下,顿觉一道道注视的目光扫过来,秦夫人眉眼俱是笑意,和世家夫人们一一打着招呼。
“哎呀,这位就是秦家大姑娘吧?头一回见,竟没想到长得如此有灵气!”
“谁都知道这全京都的灵气都聚到了你们秦家。你家二姑娘是圣上赐了婚,咱们也不敢妄想,怎么大姑娘也这么急着与人订下了呢?都没拉出来让我们见过!”
“……哪里有你们说得那般好,别把她们给夸坏了!”秦夫人嘴上客客气气的,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元天师是修行之人,都说秦府灵气盛,这才住上了好些时候。早知道,就让我家姑娘多上你们家走动走动!”
“……”
对于这些无稽之谈,秦夫人听多少遍都觉得不够,但秦娉苓脸上的笑,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
想走了。
宫道狭长,夜风袭来之际,一件厚重的披风轻轻地盖到了她的身上,她扭头一看。
“夜里凉,妹妹这病一直反反复复的,好不容易才好,可切记要仔细些。”秦娉婷压低了声音,轻笑了一句。
这个姐姐,长相不算惊艳,放在人群中很快就会被忽视地彻底,一直以来都将自己束在深闺之中,温柔体贴,都没大声说过话。
只那一次,为了自己的终身的大事,毅然决然地跪在地上求父母成全。
她像一捧温水,在身边毫无所觉,但能感受到温暖,也非常明白自己活着想要什么。
王津......
他配吗?
秦娉苓双眸不自觉蕴着一层薄薄的锋芒,很快又消去,垂首笑着紧了紧披风。
“过两日便是姐姐的大喜,姐姐难不成是怕妹妹一直病着,不好看?”
“叫你贫嘴!也不看看这里是个什么地方?!”秦娉婷瞪了瞪眼,佯装生气地要打了她的手臂,力道轻得像是一只蝴蝶从身旁飞过。
“唉,相思成疾呀~”
腰带上系着的小荷包里,突然传出一道空灵的声音,带着调笑。
是萧素汐。
秦娉苓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会,跟在秦夫人的身后,慢慢走在宫墙之内。
“你别假装听不见!病都病半个月了,一听说中秋要入宫,立刻就好了。”
萧素汐嘿嘿笑着,从荷里里溜出魂来,附耳在秦娉苓的耳边,碎碎地念道,“你不如以前有意思了,以前爱恨分明,活得恣意鲜明,如今却死不承认,自找苦吃!”
“你喜欢连砚川的时候,可没瞒着我,大大方方的,喜欢就是喜欢。我是公主,你是郡主,这满京都的男人,可不就随便咱们挑吗?”
秦娉苓面不改色地捏起荷包,低头撩了一眼,打开荷包,打算将里面的符文掏出来……
“行行行!怕了你了!”萧素汐双眼一瞪,趴在秦娉苓的身后,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宴席设在御花园。
明月清风,亭台楼阁,景色宜人。
秦家被安排在郑贵妃座下不远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的安排,淮阳侯的座席就在秦家的隔壁。
伸伸手就能够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