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砚川将剑收入鞘中,脸上泛起一抹轻松的笑意,伸出手指拭去了她的泪。
“发生什么事了?”秦娉苓急问道。
连砚川正了正脸色,解释道,“你走后不久,有刺客闯入宫中,欲行刺圣上……”
见秦娉苓脸色惨白,他话锋一转,笑道,“放心,我离得那般近,自然不会让圣上出事,刺客都被我拿下了。”
“全部……拿下了?没死光?”
秦娉苓眉眼一跳,微露喜色。
暗道一声,幸好只是拿下了。
方才她寻了一遍,这地上可没有乔南湘的尸体。
大不了厚着脸皮去求元珩,把人从牢里捞出来就是了。
连砚川嗯了一声,“拿下就是死光了,本想着留两个活口好好审审,可惜……吞毒自尽了,我正要去向圣上请罪……”
“……”秦娉苓脸色骤然又是一变,几乎站立不住。
“咦~”
连砚川猛地一记抽气,惊道,“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来了,刺客行刺之前,你舅舅喝醉了,竟然看上了一个舞姬,先行带走了一个!糟了,不知道你舅舅还能不能活着了……”
“我舅舅带走了?”
秦娉苓面上的云雾瞬间散开,当下竟有一种连砚川在耍她的错觉。
害她心跳如擂鼓,七上八下,几番浮沉,手脚都发软了。
“我要赶紧去找你舅舅,你早点回府吧!路上……小心些!”
话音一落,连砚川轻轻抚了抚秦娉苓的肩,深深望了她一眼,语气轻浅温和,却又颇具深意。
转身扬了扬手,身后的禁卫军整齐划一,随他一同快步离开。
其实,刺客行刺那一刻,他就想到了郑席予带走的那名舞姬,正打算派连叶去寻时,郑席予却反倒差人将人送了回来。
不!是将尸体送了回来。
说舞姬是刺客,已被灭口。
连砚川自然不信,在宫门口拦下郑席予的马车。撩帘一看,郑席予的右臂受了刀伤,还在淌着血,酒已醒了大半,脸色极为不好。
将郑席予的马车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
郑席予此人,向来温文尔雅,自恃清高,年纪一把了,却未曾娶妻,府里连个侍妾都没有。
今夜却突然醉酒发疯,站起身边吟着诗,边拉着其中一名舞姬,又揽又亲。
一副色鬼上身。
真是好大一场戏!
直令在场文武百官,大跌眼睛。
半月来,元珩给郑秦两家挣下的脸面,一夜间被郑席予败了个精光。
郑贵妃当场气得差点晕过去,直命人将舞姬直接赏给了郑席予。
想到郑席予做下的丑事,又见秦娉苓独自一人在尸体中走来走去,像在找什么。
连砚川心中疑窦丛生,当下设法诈了诈她。
果然!
大有渊源!
连砚川面色凝重,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愈发冷厉,领着一队禁卫军,脚下的步子重重地踩在宫道内。
一声一声,又冷又沉。
本是打算去搜一搜秦娉苓的马车,但临了,却突然掉了个头,朝皇帝住的乾清宫而去。
走在后面的连叶始料不及,脚下一顿,身后的禁卫军避闪不及,一个个都撞了上去,险些整队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