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娉苓望着太子颈部丝丝蓝光,惊得目瞪口呆,忙抬眼望向元珩的方向。
他怎么敢用法力杀人?
元珩手持弓箭的姿势还未松懈,一身寒凉之气,凛凛的黑瞳仁早染成了赤火的红色,如焚燃的业火,片息间,又消散去。
方才乾清宫外那些,看元珩举躬射击时嘲笑得有多狠的人,现在就有多震惊,望着元珩,就犹如望着真神下凡,纷纷带着敬畏。
太子的位置离元珩有百米之远,完全超过了弓箭的射程范围,眼下黑夜笼罩,能见度更是低到忽略不计。
即使元珩有百步穿扬的功夫,也不可能在重重私兵包围下,射得如此精准。
萧崇礼目露震惊,元珩究竟知不知道刚才他射杀的人是太子?
哪怕谋逆,太子也应当等着皇上来审。
这人,怎么敢?
太子倒下后,群龙无首,刹时乱作一团,有的缴械投降,有的飞身往宫外逃窜。
禁军统领程树立刻领兵攻下,将一众叛乱者斩于刀下。
一场宫变就此收场。
连砚川瘫倒在地,不愿意起身,眼神空洞地望向夜空,眼角有泪水滑下,他不忍去看太子的遗容。
秦娉苓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周遭尸横遍地,鲜血染满板砖,空气中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冥界的引渡使者忙得不可开交,来了一波又一波。
一抹月白的身影从乾清宫殿前,朝下奔来,她意识回神之时,已被元珩揽进怀中,他身上的衣襟沾染了寒气,贴在脸上,微凉。
“有没有受伤?”
或许是一路狂奔,他有些喘,声音略带颤抖。
“没有!”秦娉苓将他轻轻推开,示意他注意场合,皱眉耳语道,“你刚才是不是不小心的?控制不了法力?”
“……”
元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瞥开眼,浑身无力。
他算到了,但他阻止不了自己,见到她有生命危险,心中的那种恐惧爬满全身,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仿佛换了一个人,运气,射箭,几乎一气呵成。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箭已出,太子已亡,死在了他的手上。
这种不可控的神力,惊得他此刻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果然是神!神爱世人,你却用神力杀我?你当得哪门子的神?”太子萧祟祀为神力所杀,冤念激增,瞬间化作恶灵,魂影上升,张着血盆大口,流下两行血泪。
望着元珩头顶上的金光,又惧又恨。
秦娉苓如临大敌,脸上登时慌作一团,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锁灵符,祭出之时,萧祟祀化作一缕黑烟循走,只余下邪佞的鬼笑声。
“糟了!”秦娉苓抓住元珩的衣袖,气得直跳脚,“他若上神界将你状告一通,你岂不是要受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