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其余三人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这一老一少在说什么。
温夫人是儿媳,不敢在温阁老跟前放肆,舒雪玉也是晚辈,倒是温逸兰年纪小,又得温阁老疼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忍不住问道:“爷爷,元歌,你们在说什么呀?这桩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打哑谜,卖关子了,我都快急死了!”
温阁老回过神来,道:“元歌丫头你说说看,看咱们想得是不是一回事儿?”
裴元歌福了福身,这才向舒雪玉等人道:“这桩事儿,也可以说是冲温姐姐来的,但最终是冲温阁老来的。那个李树杰的身份,八成是假的,故意跟温大人攀上交情,又趁醉提出婚事,扯上温姐姐,再到温府来闹,其实根源应该在于首辅张阁老的告老还乡,这事儿,恐怕是李阁老那边设计的。”
听她提到首辅之争,温夫人和舒雪玉对视一眼,道:“首辅的事情,我倒是知道,可是,兰儿的婚事跟这事能有什么牵连?”
“娴姨你想,这人行事如此可疑,无论是您,还是温阁老,能放心把温姐姐嫁给他儿子吗?但他却又偏偏要到温府来闹,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件事闹大,吵嚷出去。如果事情传开了,从表面上看,这人的身份跟温大人也相符,结为儿女亲家也算合理,又有玉佩和庚帖在,但温府却赖了婚事,别人会怎么说?肯定会说,温府仗着有位阁老,连自己定下的婚事都不认,显然是嫌他官小,看不上人家,却又定下亲事,把人家朝廷官员当猴耍,既落个失信于人的过错,又有个骄矜自大,意图攀龙附凤的名声。”
温夫人面色一沉,咬着嘴唇不语。
“现在的首辅张阁老虽然即将告老还乡,但在皇上跟前这么多年,自然有他对皇上的影响力,在继任首辅的人选上,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张阁老出身清流,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而读书人又最重一个信字,如果这事情传到张阁老耳朵里,他会怎么想?对温阁老的印象恐怕要大打折扣,在加上京城传言,众口铄金,温阁老的声誉必定要受影响。继任首辅要在温阁老和李阁老之间选,温阁老若是落了下风。李阁老自然希望就大了。”裴元歌将自己的推测慢慢道来,又向温阁老道,“如果小女有舛误的地方,还请温阁老指正。”
温阁老淡淡一笑,道:“没有,我也是这样想的。”
“事情有这么复杂吗?这个李树杰行事太不对劲儿,身份有可疑。元歌你刚才不也说,这个李树杰八成是假的吗?只要把这李树杰的身份查证出来,证明他是骗婚,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舒雪玉试图分辨。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自称是李树杰的原因啊。李树杰是靖州左布政使参政,靖州离京城十分遥远,就算是最快的马,也得两个月才能来回,再加上还要查证,总得两个多月。而继任首辅的人选,在两个月内就会定下,所以,他们根本不在乎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他们只要争取这两个月的时间。李树杰行事可疑,是故意如此的,他要的就是温夫人和温阁老反对这桩婚事,这样事情才闹腾地起来啊!”
至于这个李树杰是假的推断,裴元歌则是从温逸静的那句话里猜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