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家贫,无以为生,钱贾氏也不会把亲生女儿卖掉,这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他们一家人半年的生计,再加上如今青黛在裴府的月例,生计已经不愁。钱贾氏十分感激,跪地磕头道:“多谢小姐赏赐,小姐如此善待我这个女儿,民妇已经感激不尽,民妇不要银子。”
“青黛帮了我许多忙,我自然会好好待她。”裴元歌笑着,将银子塞入她的手中,“一码归一码,这次钱夫人的确帮了我的帮,就收下吧!不然,下次若再有劳烦钱夫人的地方,我就不敢再找钱夫人帮忙了。”
听她这样说,钱贾氏才收下了银子。
裴元歌早觉得这一身装束不舒服,嘉赏了钱贾氏后,便起身到内间更换。青黛也过来帮忙。刚刚换好衣裳,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裴元歌心中一激灵,扭头问道:“谁?”
“在下靖州人士,家父李树杰,听闻在下与姑娘定有婚约,特意前来拜访,想商讨下我与姑娘的婚期!”声音却是从窗户边传来的,原来刚才的声音是敲窗声,只是裴元歌神经紧张之下,误听成敲门声。伴随着这慵懒多情的话语,雕花木窗寂静无声地打开,露出一张惊世倾城的容貌,似笑非笑地乜着裴元歌。
裴元歌一阵头疼,怎么又碰上了这位祖宗?
而且听他的意思,似乎将方才的情形都看在眼中?叹了口气,裴元歌福了福身道:“小女见过九殿下。”
宇泓墨稳稳地坐在纤细的窗杆上,如坐平地,眉角眼梢带着三分笑容,“唰”的一声,晃开手中的紫檀木折扇,娟白的扇面上绘着几枝枯荷,虽然枯败,却是姿态高洁,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
“非也非也,在下不敢受王姑娘此礼,家父承蒙令尊照顾扶持,才有今日的地位,却悔婚失诺,实在是不该。被王姑娘方才一顿棒喝,顿时如醍醐灌顶,因此吩咐在下前来拜见!”宇泓墨转过头来,轻身一纵,从窗口跃了进来,合拢折扇,冲裴元歌深深一揖,“还请王姑娘息怒,咱们好好商议商议这婚期的事情,才是正经。”
还逗她玩儿!逗她就这么有意思吗?裴元歌心中腹诽。
“小女还以为自己演得天衣无缝,原来还是瞒不过九殿下,九殿下当真是明察秋毫!”虽然心中有些不忿,裴元歌还是轻轻地捧了他一句,从上次白衣庵赏月的时候后,她隐约感觉到,对这位九殿下,还是得给他顺毛,顺得他舒坦了,别人的日子才好过。
听了她的话,宇泓墨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更深起来,果然放过了她。
“青黛,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倒茶?”裴元歌吩咐道。
青黛是第一次见到宇泓墨,顿时整个人都被惊呆了,从来没想到天地下竟有这样好看的男子!惊世之姿,锦绣衣裳,又是那样温然的笑意,闲适自得的姿态,简直就像是谪仙遗落凡尘!还有那样慵懒的语调,好像话语中有着几百根羽毛,轻轻地挠着人心,让人难以自制,因此,早看得面红耳赤,怔楞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