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去张伯家借了梯子回来,“张叔,你要的梯子。”
张德一接过梯子,放置好,撩起袖子就攀爬上去,“音宝娘,一会给我递瓦。”
“好的,”杨氏回答。
她先给张德一送上一部分瓦,然后拿着镰刀去竹林砍竹子回来。
宋锦音姐弟者打扫屋子,宋振兴跟张云涛则削竹子,锯成一个个的尖锥,然后拿去扎在,围着老屋一周的篱笆地。
这样算是有了围墙。
人多做事就快,才过响午,就差不多弄完了。
张德一从屋顶下来,进屋里看了一遍,“房子有些小,且没有灶房呢,不如搭个棚子吧,六月天先将就用,也不会冷。”
“嗯,也好,”杨氏点头,顾不得休息起身去找砍木,张德一也跟着去。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早做好早休息。
“音宝,你们休息一会,”宋振兴道,自个去整理屋里。
宋锦音没有回答,她吩咐弟弟在家烧茶,自己背着背篓跟刚刚亲爹做好的竹弓以及一些工具就出发。
张云涛刚喘口气,站了起来,“你去哪里?”
宋锦音带上面巾,头也不回,“山上。”
这死丫头一天没吃饭,竟跟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张云涛跺脚,沉着脸跟上去。
响午太阳火辣辣的烦躁,宋锦音并不知道。
临了到了山上,她才发觉张云涛跟了过来。
宋锦音疑惑,“你怎么来了?”
这还不是怕她有什么事吗?
张云涛脸色不好,“我不能来吗?”
脾气够大的,不过人挺好。
宋锦音放慢脚步,“我要进山里面去呢!”
意思是山里头可能有危险。
“我又不是没上过山,”张云涛鼓着脸道。
宋锦音想了想,也对。
张叔家行医的,平日里肯定经常带儿子上山。
其实她并不知道,张云涛最讨厌出汗黏糊糊的感觉,所以很少上山采药。
他平日里都在家里晒草药抓药,看医案。
否则父子同心,哪里还需要买进村民的药材。
“蹲下来,别动,”宋锦音碰了一下他胳膊,低声开口。
什么鬼!
张云涛听话蹲了下来,瞪她一眼,只见她聚精会神看向前方,黑亮的眸子专注。
她从背篓里拿出一把竹弓,还有竹箭。
拉弦紧绷绷紧手臂,瞄点。
前方灌木丛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幽静的山里此刻只有他们两个。
张云涛鸡皮疙瘩竖起,该不会是毒蛇之类吧。
他这样想着,宋锦音手中的竹箭凌厉的飞出去,穿过一切阻碍,直达野兔的脑袋。
前方似乎灌木丛开始躁动。
宋锦音眼中划过一抹寒光,竹弓重新搭上一支新竹箭,狠厉迅速的飞出去。
另一只兔子没跑掉,脖子一歪,倒下。
张云涛看呆了。
“好了,一会有兔肉吃了,”宋锦音拍一下他后背,笑着道。
“你上山打猎来着?”张云涛喃喃道。
“是啊,不然晚上吃什么,总不能让你们喝一天茶水吧,”宋锦音道。
她拍拍身上,往里走,俯身拎起两只灰色的兔子。
“你看肥不肥!”宋锦音得意朝他晃了晃。
她弯弯的眉眼,像此刻深山里的一缕清风,清爽极了。
好像,其实这丫头也不是很丑。
“嗯,”张云涛上前,直径把她背篓扒下,若无其事的自个背起,“兔子放进来,我来背。”
“好,”宋锦音也不推辞。
“我们回去吧,”张云涛往回走。
宋锦音想了想,跟在后面走。
今天就先这样,大伙还没吃饭呢。
山脚下就是张云涛的家,他进家门把两个野兔交给牛氏。
“娘,把兔子煮了,我们一天没吃饭了。”
好肥大的兔子,牛氏诧异,“涛儿,你上山了?有没有伤着?”
“没事,兔子是这丫头打猎来的,我只是陪她去,”张云涛避开亲娘搜身查看伤口的动作。
“诶,好,”牛氏看了一眼宋锦音,笑道,“这就做饭去,你们弄好了,赶紧回来吃饭吧。”
虽说丈夫早跟她说好,今天还要煮宋家人的饭。
她答应着,原先打算去猪肉佬那里咬牙砍一斤肉回来。
幸好没去,这两只肥兔子,可以做好多好吃的菜了。
牛氏高高兴兴去做饭。
待吃饭的时候看到兔子汤,辣椒炒兔肉,黄豆焖兔肉。
大伙眼前一亮,只觉得刚刚忙活的疲惫顿消。
牛氏笑着给大家盛肉汤,“这些啊,都是音宝从山上打回来的,好大两只兔子,我都煮完了,一定要吃完今天。”
“哇,姐姐,你好棒,”宋荣恒眼睛亮亮,溢不住的笑容。
“这算什么,只要姐姐得空,咱们家天天有肉吃,恒宝,你天天都能吃到腿子,”宋锦音拍拍胸脯。
那小大人模样,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一人喝一碗浓浓的肉汤,当真舒坦极了。
宋振兴打了个嗝,嘴角一直带笑,他看向妻儿。
似乎,分了家反而大家更舒坦开心。
“张叔,有没有酒,咱们喝一点,”宋振兴问道。
“有,”张德一夹了块兔肉,嗯真香。
一顿饱饭后,还得杨氏跟宋荣恒扶着宋振兴回去。
“老张,你今日不是要去镇上吗?还去不去的,今天最后一趟了”牛车上的张保问道。
张德一喝的不少,“今个不去了,明日再去。”
张保望着宋家人离开的身影,拧眉低声道,“我说老张,你跟这宋家人来往做什么?宋振兴都不行了,他大儿子说是去服兵役,三年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咱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老张家,才跟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可要听进去啊,别再跟他们来往了。”
张德一摆摆手,“是兄弟以后就别说这些话,宋家人不错,尤其是音宝她……”张德一打个饱嗝,“她……嗝……”
“不是,”张保想歪了,“老张,你不会是看上宋锦音那个丑丫头,让他嫁给云涛吧,你可别,咱们老张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摊上宋振兴这个爹,要是娶回来,那不得一直倒贴娘家。
再说宋锦音那个模样,带出门都丢人。
“胡说什么呢!”张德一瞪他一眼。
“那你说说什么原因?”
“音宝她医术,很……嗝……很厉害,她是神医,”张德一脑袋有些晕,声音都变了。
“你喝酒喝多了吧,”张保下牛车把他拉进院子,“别胡说,就宋锦音是神医?那她怎么不把自个跟他爹治好。
老张你都多大了,还被小孩子忽悠,害不害臊。”
“保哥,他喝多了,别管他说什么,”牛车上的笑着说道。
“是啊,你信他的话做什么,那宋锦音是神医,我都可以吃屎了。”另一个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