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冽很早以前就想这样做了。
早到,在最开始相遇时那个雨夜。
他窥见她眸底颓丧厌世的光,窥见她骨子里摇摇欲坠深陷淤泥的灵魂,与这混乱都市格格不入的清醒,于糜烂的霓虹里绽开的倨傲。
那时,墨丹砂一身暗红色的连衣裙,垂着头拎着裙摆静默伫立在顶楼,像是童话里舞会散场后落寞离席的女巫小姐,即便狼狈不堪,也天生傲骨。
想触碰她,无需只言片语。
只是,偏执的想要给她传达一些温度。
而现在,手掌真正覆盖在她发顶,指缝里拂过的皆是温柔的风以及她墨发细软的触感,就像是垂头丧气被捡到的毛绒绒的大狐狸一般。
他眼角微弯。
“为何突然不高兴了?若是因为等得太久,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于路灯下,他弯着腰,肩头落了几片橘红色的枫树叶。低头与她交谈,哪里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分明是无条件妥协哄着小朋友的监护人。
墨丹砂咬着下唇,混乱的思绪暂时想不出什么合理的借口,只能弱了吧唧的垂着头去盯牵他衣袖的手,盯得失神。
白前辈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十分值得信任,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有无法倾诉的秘密,即便是被柔声询问着,依旧无法宣之于口。
就像是背叛、或者谎言一般,她陡然产生了几分愧疚的自责感。
白冽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感觉这小姑娘心情似乎越来越低落。脸上面无表情,白冽心底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不知如何去平抚。
目光落在一旁喷漆陈旧长相有些邪典的美羊羊摇摇车上,白冽揉揉眉心,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一块的硬币递到了墨丹砂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