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提出的?”
“是嫂嫂提出的?”
苍凌洲与璃棹钦异口同声,“何必这么惊讶,我会武功你不是早就知道吗?”眼神无辜看向苍凌洲,后者皱眉,他知道什么?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花言这是在给他台阶下,“嗯,只是不知,言言的功夫竟如此了得。”
“不知,花侧妃这么好的功夫,师承何处?”
这可难倒花言了,她多想说在梦里,不过若是不想被当成神经病的话,还是得编谎话。“早些年,皇城内来了个云游的道士,夜里下起大雨,道士敲响我家的门,父亲见他可怜,便将他收留在府上,儿时贪玩,时常缠着那道士,让他给我说外面的世界,道士说到兴起处,便会折几根树枝在院里比划,我瞧着厉害,便向他请教了,没想到就这样,竟也学了些拳脚功夫。”
“嗯,江湖术士的功夫,往往才是最厉害的,虽说你师出无门,可学的功夫,怕是没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城主捋着胡须说到,花言想到了自家父亲花均盛,也是极爱这个动作,可能上了年纪的人,多少有些相似。
“谢城主夸赞。”花言也不再谦虚,自己叔叔的功夫自然是不差的,自己也有在认真学,即便是爸爸,也时常夸赞她的身法,更何况,自己也很喜欢无事就打打拳,练练身手,也当是放松了。就没再多说些什么。
用过晚饭回来,街上已经点亮了灯笼,苍凌洲负手与花言悠闲的走在热热闹闹的街道上,偶有几个孩童跑来撞到他们,嬉笑打闹着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俩似乎并不在意。
“什么时候练的功夫?”没有质问的味道,更多的是欣赏与悠闲。“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梦吗?”“中毒之后那个吗?”“嗯,我若说,我是在那里面学到的,你会不会信我?”“信,自然信。你说过,那个梦境里,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很真实,就像亲身体验过一样,我想,或许那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你。”
花言停下看着他,不知不觉间,眼睛里有了泪花。苍凌洲不忍,过去将她环抱住,“有两份记忆,平日里,还要努力装作花家二小姐花言,很难受吧?”
没有责怪,没有猜疑,只有心疼和想要理解,花言鼻尖再次泛酸,将脸狠狠埋进他的颈窝,男人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花言不再忍耐,任由泪水肆意流出眼眶,融进男人的衣物,消失不见。
她是真的委屈,不过十多岁的光景,却亲眼目睹家人的惨状,还要面对叔叔的枪口,本以为是解脱,不曾想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世界,谁也不认识,什么都不懂,就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不知道谁可信,谁不能信,小心翼翼的收买人心,不敢说错话,生怕得罪谁,不敢做错事,生怕被发现。
“我害怕,我醒来的这里,我谁也不认识,我只记得我的梦境,可是整个梦境里的生活方式,都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身边的任何人,我小心翼翼的生活,我害怕一个字说错了,我就永远醒不来了,我更害怕的是……”
苍凌洲感觉到她手上不自觉的捏紧自己的衣角,知道她此刻很紧张,很害怕。
“我更怕,我一觉醒来,发现这个才是一场梦,我在另一场梦醒来,就要去面对那么残酷的事实,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该睡着还是该醒着,我怕……”
将女孩紧紧环抱,“我在!我在呢!”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不管是不是梦,你在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用怕,你要时刻记着,还有我,还有你的夫君苍凌洲,我会时时刻刻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怀中的人被安抚到了,情绪稍缓,苍凌洲松开了些,摸着她的头,“如果你在另一个世界醒来,你也不要害怕,这个世界的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你所恐惧的那一切,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一定会找到你。相信我!不管在这个世界,还是你的梦境里的那个世界,我一定会找到你!”
“谢谢。”花言不再揪着他的衣服,而是环环抱住他的腰身,“谢谢你,凌洲。”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可此时他们二人,眼里心里只有彼此,苍凌洲知道,此刻怀里的人,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是他要用一生去呵护的。
“阿沅,我没有多久没收到母妃的来信了?”
阿沅歪着头算了算,“公主,咱们离开皇宫已有半月,如今总共收到陆夫人的四封信。”
梦琷站在窗前,看着残月,“怎会只有四封?”“公主,可有何不妥?”“临行前,我让母妃每日给我寄一封信,咱们出发的第一二日,每日的信都收到了,后来渐渐远离皇宫,速度慢的一封隔个一两天也可以理解,可如今半月有余,却只有四封,怎么想都不对。”
“公主是怀疑,夫人的安危?”“嗯,母妃家族这些年仍未得到壮大,无法与国主夫人家族势力相提并论,父亲对母妃也不算上心,这些年因着我的勋贡还好些,可我一旦离开,母妃就是无依的浮萍,又没手段,又没能力,在那深宫大院里,还不是任人拿捏?”
“要不要属下派人前去查看一番?”梦琷是真担心陆氏,“嗯,你尽快让人去看看,来给我回话。”“是。”
“先生,咱们真的要走吗?”“嗯,本来就是为了将此事告知他们,既然该做的都已经做完,咱们就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可是,先生何必为了将此消息告知而布这样一盘局?直接书信一封送到大列朝皇宫,既不被人发现,又能全身而退,不是更好?”
苓黍先生停下收拾的手,“阿娴,我不只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