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戴着青面鬼僧的面具，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二位看已叙好旧，接下来该轮到老夫了吧。”

楚清宁小心戒备，这个男人声音沙哑低沉，年岁应该与师傅相差不多，身上还有浓重的蛊虫臭味。

可是，方才他是什么时候在对面墙上的，她们竟半点都没有察觉。

“丫头，你先躲好。”庄巳寅抬手将她拦到身后，“今日你我运气好，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老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是杜长老？”楚清宁抿唇看过去，隐约从他周身看到煞气，此人的毒功绝对比毒医族主的蝎蛊更厉害。

“没错，说来也可笑，这么多年不见，我竟还记得这骗我的老匹夫的声音。”

看着师傅无奈又愤恨的模样，她忽然想起关于焕儿姑娘的事。

刚要开口说林漫昔可能就是他的女儿时，杜长老手下翻动，一道白色的雾瘴迎面而来。

庄巳寅耳朵一动，同时动作，隐藏在旁的幻蛊虫聚集起来，为他们形成了一道屏障。

一时间两边不相上下，互相焦灼。

眼看此番形势，杜长老又是一阵长笑，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太子殿下御蛊的本事还是如此厉害，杜章佩服。”

“姓杜的，你也不必说废话，当年你告诉我焕儿被萧誉珹所害，究竟是不是族主的命令？”庄巳寅手慢慢握成拳，岁月沧桑的脸上满是怒意。

杜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双手合十重重拍了几下，：“那是自然，若不是族主的命令，我又何须因为一个命不久矣的女子而得罪你呢？”

“内情究竟如何，你若不说清，也别想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也罢……作为许久未见的见面礼，那我便与你说个明白。”

杜章收起毒瘴，庄巳寅也迅速散开幻蛊虫，两人皆在四周布下蛊阵，不让寻常人接近。

“师傅，其实林漫昔是焕儿姑娘与您的……”楚清宁怕杜章会以此威胁师傅，开口便要告知，却被他抬手制止。

“为师知道，她十有八九是我的女儿。”庄巳寅垂首，苦笑一声：“自从得知焕儿当年之死有蹊跷之后我便怀疑了，前几日暗中探访时也有了眉目，只是她很恨我，你之前中的抑制蛊身的毒就是她为了对付我所研制的。”

楚清宁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安慰，数十年的执着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

“想不到你们连这件事都知道了，看来连她自己都无所谓了。”杜章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被蛊虫侵蚀的面目全非的脸来，竟比那副面具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