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择了后者。

自幼饱读诗书，顾朝夕明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不能自私。

可她对母亲终究是有怨怼的。

她总觉得，母亲是在用天下人逼迫自己做出选择，落了心结。

如今想来，何来逼迫，自己的心中，不是早已有了答案吗？

只不过，她无颜面对慕郎，就把这些怨怼归于母亲，好减轻自己的负疚感。

若是与太子心生芥蒂，她又怎会出入东宫幕僚，为他出谋划策，打点内务，甚至为了证明他的清白，断了性命。

母亲，不过是让自己直面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她向往江湖，希望能够行侠仗义，不过是为了护住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那些搪塞慕郎的言语，不过自欺欺人。

她的武艺优于慕郎，这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将才，却不一定是帅才。

而慕郎，是帅才。

将才和帅才，其中区别，顾朝夕知晓，却故作不知。

就为了减轻自己心中的负担，她就一厢情愿地归咎于母亲，回门时更对母亲冷眼相向，入了东宫，便心无旁骛地辅佐太子成就霸业，连母亲来寻自己，也婉言谢绝。

想来，那时，是伤了她的心吧？

好在，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在这一世，补偿她的母亲。

不，现在要叫——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