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宫里便热闹了起来。正殿外张灯结彩,到处都挂着福牌。
正殿前的空地上摆了一百张桌子,宫人们正陆陆续续将茶盘、瓜果摆上桌。
我坐在亭子里,静看眼前一派忙碌之景。
“安姑娘。”
我转过身,是奂清。
“奂将军,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小侄儿,他还没睡醒,就到这儿来了。听妹妹说,安姑娘送了一张手帕?”
我笑了笑,说道:“将军是前来兴师问罪的?”
奂清一听,大笑起来,“安姑娘真会开玩笑!小王嗣很喜欢那张手帕,日日捏着不愿松手。”
“小王嗣喜欢就好!”
自从知道宁王妃是奂清的妹妹后,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变得陌生起来。毕竟他们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我和他,也不过才相识几月!
我看着前方,迟迟没有说话,气氛渐渐变得沉闷起来。
奂清问道:“安姑娘有心事?”
“没有心,何来心事?只是想家罢了。”
“既是想家,便也是思从心来,何来无心之说?”
“难道将军是想跟我讨论此刻的我是否有心?”
“呵呵!”奂清笑着说道,“姑娘多虑了!卑职只是不知姑娘为何心事重重。”
“将军什么时候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
奂清见我面露不悦,便转移了话题,“姑娘想家也是合情合理,只是不知花桥国的皇上是否知道夏王已将姑娘赐给了宁王……”
“他知与不知又有何妨?在他将我送来的那一刻,我跟花桥国,就再无瓜葛!”
“对不起。”
“将军为何道歉?”
“卑职不该提起姑娘的伤心事。”
“将军不用自责,我已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又能为何事伤心?世人都说修行皆苦,可又怎知,修行之人也在苦中作乐?”
“卑职知道,姑娘心中的世界很大。”
“什么大不大的,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起身向偏殿走去。
“安姑娘。”
“将军还有何事?”
“卑职不知,哪里得罪了姑娘......”
“小女只知道,将军此刻应该在宁王宫逗着小侄子,而不是在这里跟着一个即将要跟自己的妹妹同侍一夫的人闲话家常。”
奂清在我身后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应该能明白,我和他,不可能再是朋友了。
天空阴沉沉的,直到晌午,云缝里才露出几束光来。
宫门开了,宾客纷纷而至。
小王嗣的百日宴,除了朝中重臣,还请了城中一些大户,甚至请了几十户平民人家。可见夏王对这个小王嗣有多么重视。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映着从云缝中透下来的几束光,一派其乐融融。
两旁挂着的福牌随风摆动,“乒乒”作响,就像无数双手在拍着庆祝这位小福星的降临。
主角终于登场了,小王嗣被奶娘抱着,合着一众仆役走了出来。
夏宁牵着他的妻子在一旁对着众人道着谢。
她就是宁王妃,夏宁的妻子,奂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