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没死,还就在我们身边。”
“什么?”顾蔺夏激动得站了起来,张望着四周,门窗都是紧闭,也不见有人身影。
楚鳞指着刚才封煦阳说的刑司堂的小人画,“就是他。而且,更巧的是我在纳傈黑沙城见过他,当时他还不是这副容貌。”
“可是……”
楚鳞没有给顾蔺夏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
“传闻刘世甲同刘溥两兄弟虽不是血亲,却胜似亲手足。昨日在贝府,他们虽接触不长,但很明显默契而熟稔,更多流露出的是信任。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证明,直到我发现了刘溥手臂上的胎记,月牙形,被火烧过。
如果他真的是刘溥的话,那他目前的嫌疑便是最大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目前的推测,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后续的证据。”
楚鳞的指尖移动到了纸上所有箭头汇聚的终点,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件事的突破口便是这个刘溥,但他现在是不是柘弁的势力都还不清楚,还有,他真的是就是刘溥吗?会不会有人假扮?”
“这个说不清楚,线索交织缠连在一起,搅得我头疼。”
楚鳞抱着头,倒在了身后的椅子中,一只腿控制着,让椅子脚悬空两只,摇晃着。
“真是麻烦死了,先去上课吧,今天据说是学刀法。”
……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是要从这个“刘溥”下手,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傅掌教指着身旁的大汉说道,“想必你们有些人都已经见过了,这位是博博鸿菜,九州名蔡鸿,是刑司堂新来的掌刑,也是你们这节课的老师。这节课将由博博鸿菜来给你们上,内容是柘弁刀法。”
言毕,傅掌教做了个请的手势,同博博鸿菜又客套了两句,便离开了。
这个博博鸿菜,也就是他们推测可能是刘溥的人。
楚鳞注意到,他的腰上依旧配着那把残损的旧刀,手上则是握着一把新刀,同那把旧刀一样,普通寻常,毫不惹眼。
博博鸿菜上来并未说话,而是直接拔出新刀,刀意逼人。
不似九州刀法,柘弁刀是双手横握,讲究狠厉、迅猛,刀刀见血而回鞘。
“柘弁刀这便是。”
博博鸿菜的九州话标准异常,甚至还带着些昱州当地的语言习惯和语法结构。
“没有那么多花架子,一招击毙便是追求的最终奥义。力道、速度、精准,缺一不可。这不是练来作秀演示的,而是厮杀、活命用的。”
他的眼神里带着狂热的野性,同楚鳞第一次见他一样,充满着狩猎者的警敏,仿佛在等候着,那最后一击毙命的场景。
“唰!”
众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便已经收刀。
面前那个用来演示教学的人形木桩看似完好无损,脖子的部分却有一条浅浅的线。
王玉好奇一碰,整个头便直接滚落下来,再看茬口处,整整齐齐,似被精心打磨过。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等对劲力的把握,得是多少年的功夫。
博博鸿菜淡定如常,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冷漠而威严。
“都试试每个人,拿刀。”
看着每个人都学着他的样子,劈着自己面前的人偶。
“这不是砍柴刀。”
“连木头都削不动?这么浅的印子比你牙咬的都浅。”
“好家伙,刀都被你砍弯了也没将木头砍动,你还真是个人才。”
……
博博鸿菜的讽刺声此起彼伏,没想到他看上去那般凶猛,不善言辞的样子,说起话来却是这样。小嘴像是淬了毒,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毒。
“很好,”博博鸿菜面无表情地鼓掌,“砍了一下午柴,想必是累坏了吧。以后若是你们家门中落,也不至于饿死,至少还能做个樵夫不是?”
“你不行,”博博鸿菜顿了下,目光向楚鳞投来,“你连樵夫都做不成。”
楚鳞目光游移着,表情无辜,如同不是在批评她一样。
“其他人可以走了,你,留下来加训。”博博鸿菜指着楚鳞。
顾蔺夏十分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天道好轮回啊,终于轮到储秋被拎出来单独加训了。
贱兮兮地说道,“放心吧储秋,我一定为你留两个包子!”
“可是我不爱吃包子欸。”
苏曜十分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别听他胡说,放心吧,有我在少不了你饭菜的。”
谢君修也拍了拍胸脯,“放心吧。”
……
“老师,我们要去哪?”
其他人走后,博博鸿菜说了句,“跟上。”就埋头向前走去,一路上再没有说过话。
博博鸿菜仍旧没有理会她,继续向前走着。
楚鳞注意到这是上山的路,他们很快都要到伏灵院的东山山顶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来山顶,没想到这个地方的夕阳格外好看。
“请吧。”博博鸿菜在一间屋子前停住,这座房子同其他都都不一样,十分破旧,也没有牌匾。
楚鳞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既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就大胆地进了。
屋内的火灵珠被点燃,光明重返。
原是一块试灵石,只不过比他们上回用的小了很多,也更加的不起眼了。
“测测。”博博鸿菜吩咐道。
楚鳞也依言照做。
这一次试灵石上面并没有显示出文字花纹,只有对应灵的微弱的光,在室内光亮的对比下,显得是那么的微不可见。
“楚鳞,你在查我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