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沁让宫女拉上帘子，随后又差人将宁姝请了进来。

宁姝行的端端正正，离龙榻还有两丈的距离时，便停住了脚步，恭敬行礼：“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了这声音，顾宏远才睁开了眼，他的眸子已经不似两年前一般光亮，而是微有些混浊。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若不是殿里安静的很，宁姝听力又极好，怕是听不到这声嗯。

“过来吧。”顾宏远哑着嗓子咳了几下，隔着帘子看着那道倩影。

宁姝从药箱里拿出诊丝，由裴沁亲自系在顾宏远的手腕上。

悬丝诊脉。

太医院的太医也都会这一手。

宁姝细细捻着诊丝，脸色如常。

裴沁在一旁看看宁姝，又看看咳嗽的顾宏远：“瑶瑶……”

她止住话头，又不敢打扰宁姝。

宁姝低垂着眼，眸中是不解之意。

这脉象……倒是看不出什么。

“娘娘，臣女想近距离看一看皇上。”

“这是为何？”裴沁不解。

“从脉象上看，皇上并无大碍，可是皇上又止不住的咳嗽，所以臣女想看看舌苔等地。”

宁姝细细的解释。

毕竟让一个女人随意翻着脸看，对于帝王，乃是大不敬的动作。

“来吧。”还不等裴沁反应，榻上的顾宏远已经出声了。

宁姝深吸一口气，又行了礼，这才掀开帘子。

只一眼，便让宁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哪是憔悴了一星半点？

眼窝深陷，脸颊削瘦，嘴唇毫无血色，当初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已经混浊无比，一头黑发也已经有一半染上了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