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槐不好意思地捻了捻衣襟一角,道:“奴婢琢磨这东西琢磨了很久,看了姑娘这张图茅塞顿开,就……就……”
知若点头:“我明白,不过,在你回作坊去之前,我还有两个要求要说。”
“姑娘请吩咐,”喜槐直觉是关于镯子的要求,双眸亮晶晶地看着知若,她不怕姑娘提要求,既然要做,就要尽力做到最好。
知若正色道:“首先,我要再次强调,你那个作坊的内室是机密之处,除了你自己,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还有我给你的图纸什么都要小心收好。”打铁坊建在后山脚,紧依着山建的,看起来就两个部分,前面是打铁作坊,后面是喜槐休息的地方。实际上,休息室的墙上有机关,里面有一个山洞,就是知若所指的“内室”。当然,知道这事的只有知若、喜槐、和极少数几个人,连建打铁坊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内室存在。
齐伯之所以选中那个地方建打铁坊,看中的就是秘密山洞。梅庄的后山,这样的秘密山洞有两个,另一个较大,别有它用。
喜槐赶紧连声应承:“姑娘放心,奴婢会很小心的”。她一个新进的丫鬟,姑娘和齐庄头都这么信任她,她怎么能辜负了这份信任?她现在吃的饱穿的暖,还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庄子上的人也从来不用异样的鄙视的眼光看她,她真的是很珍惜这一切。
知若点头,喜槐看着五大三粗,实际上是很细致敏感的。莫忘盯了她几日,都感慨这丫头的小心谨慎,而且做的很自然,显见是天性如此,且发自内心,而不是被迫的、牵强的。
“第二,”知若继续道,“做任何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知道你喜欢琢磨这些东西,喜欢打制精巧的东西,但过犹不及,你要注意休息,该用饭时候用饭,该睡觉时候睡觉,不可以没白天没黑夜地埋头于其中。我这里还有好多东西要做呢,你若是把身体搞坏了,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正集中精神听指示的喜槐听到的却是让她不要太辛苦,要记得吃饭、睡觉,一愣之后眼眶立马就红了。除了爹娘,那有人这么关心过她?而且她是签了死契的奴婢啊,命都是主家的了,还有什么资格“注意休息”?只听说过主家恨不得奴仆十二个时辰做事的,哪有像姑娘这样用“好多好东西要做”来诱惑她休息的?
“是,”喜槐哽咽了,“奴婢记住了,奴婢会注意的。”多的话她也不会说,说不来,但是姑娘的恩典她会铭记在心。
“好了,去吧,”知若挥了挥手,“等你开始研究那弩弓的时候,相关的问题可以找莫忘和时小风帮你一起琢磨,时小风对木工的事情很熟悉。”
“嗯,奴婢知道了。”喜槐告退,走出好远还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摸出帕子印了印眼角。
知若正高兴地把玩着桌子上的柳叶飞刀,呵呵,说不定这个时空也会出一个风姿卓绝、刀无虚发的小尹飞刀呢。明泽的身子可是比从前好了太多,莫忘也说了他练习轻功和暗器绝对不会有问题,只要循序渐进就好,还说明泽习武实际上还是很有悟性的,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
知若想得正开心,如春进来了:“姑娘,榆钱伯派人送了两车东西来,还有一封信是给姑娘的,送信的是阿福,强伯带着他过来了。”阿福是碧泉庄另一个老人许壮的幺子许大福,也是年轻一辈中榆钱伯比较看好的几人之一。
知若收好飞刀,道:“让强伯和阿福进来吧。”阿福奉榆钱伯之命给她送信来,必定是要当面给她的。
阿福的武功据说不错,却是一个看起来憨憨的小伙子,他在过来观梅院之前就已经将信从贴身之处取出来放在胸前的袋子里,此刻一进门行礼之后就赶紧从怀里掏出密信递给如春。
如春小心剪开口子,才递给知若。知若抽出信,才看了第一段,脸上就绽开了笑容。好,太好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下。虽然她对李达和于大勇很有信心,但是力量悬殊,对手太厉害,又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不能不让人担心啊。
再往下看,虽然也有事让她蹙了蹙眉,但总体上,还是好消息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