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你呀!”苏世宏的声音不紧不慢,听不出情绪。
“是的,我想和你见个面。”邵博寅不拐弯抹脚,直接说。
“也好,确实需要见面了。”那头传来苏世宏不咸不淡的回答。
挂完电话,邵博寅拿上外套及一个文件袋,出了办公室门。
他到水玲珑时,苏世宏还未到,他也不急,坐下慢慢等候。
十分钟后,一身穿深蓝底色,印着钱币圈圈唐装的苏世宏出现在包厢中,他身形健朗,面色严峻,头顶稀疏的短发露着白色,步伐健郎大步。
邵博寅起身,朝他颔首,“您请坐。”
态度谦礼。
苏世宏端着白发苍苍的头,一脸高傲,只应了一声:“嗯。”
服务生上前开始沏茶,片刻,房内散发一股别样味道清香,所谓的白茶。
“请慢用。”沏好茶,身穿祺袍的女侍应生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转身轻轻袅袅缓步退下。
房内的两人各自举着青花瓷杯,浅尝辄止,搁杯。
“今天见你,主要是因为婧宁提出离婚的事,我也曾挽留,但是她执意离婚,既然如此,我也强求不得。”邵博寅开口打破沉默。
将手中的茶杯搁置于茶檀上,那双带精明的深眸一瞬不瞬的盯住邵博寅:“当初我本不同意她跟你结婚,无奈她坚持,却不想这一切竟是你的阴谋。邵世侄呀,真是看不出来,你的心机这般深。”
邵博寅面对苏世宏的话,轻笑:“苏老……”顿了顿,又说:“我这样称呼您,不介意吧!”
苏世宏撇了撇脸,一副不以为意,那样子似乎在说,谁稀罕你喊岳父,过两天就没有关系了。
邵博寅看着他的脸色,扯了个淡淡的笑,但目光落在手中的砂壹上,继续说:“说到阴谋,我和向你学习。”
说完,他看向苏世宏,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目光深远。
苏世宏皮笑肉不笑,“这话怎么说?”
邵博寅不急不慢伸手拿起一旁的紫砂壶,将里头泡出味道的茶倒向带着过滤的器皿里,再将器皿的茶倒向自个的茶杯中。
“苏老,四年前我的一次意外,我想你比比谁都清楚幕后者是谁?”邵博寅举起茶杯时,语气铸锭对苏世宏说。
话落,一饮而尽手中的茶。
苏世宏面色平常,脸上露出笑意:“这话说的我听的是云里雾里的?”
邵博寅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深沉的眸子闪着幽光:“苏老,四年前我在一次酒宴上,中了招,差点被人陷害成私生活靡乱,幸好,你女儿帮了我一把,才躲过了,不然,刚上世的股价指不定跌成什么样呢?而陷害我的人我早就揪出来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苏世宏眯着眼,“说什么?”
邵博寅嘴角露了个别有深意的笑,淡淡的笑:“你听听。”
说着,伸手从裤袋里掏去,伸出来时,拿着类似打火机金属器,放在桌面上,手指在上边的一个小按钮上轻轻一按。
“邵总,我也是受人之托才会在你杯里落那种东西。”一陌生男子的声音。
“受谁人之托?”邵博寅的声音。
一阵沉默,接着是几声惨叫。
“邵总,我说,我说。”
“是苏氏集团的苏世宏。”
顿了顿,传来他的冷冽又阴森的声音:“你说的可是实话?”
“我用性命担保。”男子信誓旦旦。
“胡言乱语,这完全是胡说。”苏世宏怒拍台面,发出砰一声。
邵博寅不动声色,冷眼睥睨着怒气鼓鼓的苏世宏,几秒后,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苏老,那人叫李全保。”
苏世宏此时的面色僵硬如铁,邵博寅嘴角往上扬,不再绕圈。
“你还是回去劝苏婧宁,平静的离婚为好,我可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是因你的手而促成的。”
一句类似威胁,又类似劝慰的话,说的恰到好处。
苏世宏是风浪打滚出来的,任何一种威胁或是隐含深意的话他司空见惯,化缓技巧更是达到了巧夺天工的境地。
他不急不缓,伸手在茶檀上,执起邵博寅刚给他添满白茶的杯子,环圆的手袖因伸拉动作往上提,豁然露出手碗的一串佛珠,邵博寅望着他手上的佛珠笑了笑。
“苏老信奉佛?”
苏世宏目光垂垂,手中的杯子搁在唇边,汲了一口茶,叹息一声。
“纪大了,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老人自然要退休,有个精神寄托对老年人并非坏事。”
苏世宏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状态从容的刚才不曾播放过那段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