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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周寺卿的桃花债

说起这安国公府,与周慎还有些渊源。那年,周慎不过十七八岁,正是鲜衣怒马的时候,与一众同侪随国子监祭酒到淞州。恰逢立春,当地百姓都有到郊外踏青赛马的习惯。一群学生,正是年少贪玩的时候,便有人提议随百姓一起,骑马踏春去,就当去采风。众人闻言,纷纷应和,周慎便也去了。

一群少年,意气风发,打马过街,本就引人注目。周慎在其中,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又长得丰神俊朗。引来街上许多趁春日出游的少女们纷纷侧目,不知道羞红了多少如花的脸庞。

正当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喧腾,有人的尖叫声,呼喊声,马蹄声,都夹杂在了轰轰隆隆的车轮声中。等周慎一行人看清时,正发现一台马车正向他们狂奔而来。那车夫喊了一声:“快让开!马惊了!”话音未落,便被颠簸下来,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才停住。

车上并不只是车夫一人,马车疾驰中,带起了一阵风,将那车帘掀起。隐约可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在其中,已经吓得面如菜色,连连尖叫。周慎见状,立即拉紧缰绳,夹紧马肚,扬鞭策马,逆着人流的方向,往那失控的马车奔去。到那受惊的马边上,纵身一跃,便从那高头白马跳到那受惊的马的背上,从腰间拔出随身配刀,在颠簸中竟精准地一刀割断了马车上栓马的所有绳索。马车堪堪停住,他胯下的马并没有停止奔跑。只见他神情自若,握住缰绳,奋力一拉。那马前蹄离地腾起,周慎几乎是横卧在半空中。等马蹄落地,众人一看,他还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惊心动魄的一幕方结束。周慎却没有多作停留,只是远远地向刚那车厢中下来,惊魂未定的女子点头示意,便有跨上自己的白马,与一众同侪扬鞭而去。

当日坐在马车上的,正是最受安国公宠爱的嫡孙女,名叫唐湘泠。自那时起,便芳心暗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探到周慎的姓名,身家。便让安国公替自己说亲去。安国公府和武平侯府门当户对,周慎又是青年才俊,安国公自然是乐意自己的孙女嫁过去。可武平侯不乐意啊!武平侯知道,周慎从小心中就只有元秋一人,自己也十分中意她,哪有什么门当户对的心思。当下就以周慎将随国子监祭酒往鸡鸣山历练为由,拒绝了。

从此,这件事便成了唐湘泠的意难平。安国公哪里能见得自己的孙女受委屈?虽与武平侯府结怨且谈不上,但两家必然落下了难以解开的结。直到如今,两家都鲜有来往。

见了那匾上的四个大字,周慎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微微跳动。就连逐星也皱起了眉头,在他耳边低声问:“怎么办?不如……”逐星话音未落,就被周慎打断了。只见他下了很大的决心,将牵着玄箭的绳子交到随行的下属手中,整理一下衣裳,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方让人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衣着整洁的小厮,方探出头来,就见门外站了一群官兵,为首之人,还穿着一身官服,不由得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平静下来,甚至还有些不近人情。他认得出周慎!不仅仅是他,凡是在府上做事的老人,谁都认得出这个躲自家小小姐躲到鸡鸣山去的人。说话的语气,便也自然而然地冷淡几分:“诸位来安国公府,所谓何事?”

逐星上前回答:“大理寺办案,烦请通传一声,让我们入门查探!”

不料那小厮竟仗势摆起谱来:“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区区大理寺,居然还想入府查探?冲撞了府上贵人,你们担待得起?”

逐星咬了咬牙,也不好发作,毕竟这安国公乃是当朝皇后的父亲,堂堂国丈,若是较真治他们一个冲撞之罪,他们还真真担待不起。怪只怪周慎当年呈什么英雄,胡乱救人,惹了一身桃花债。转头向周慎看去,更是气不知从哪里出。只见他神情自若,像没事人似的站在原地,只等自己与那小厮周旋。逐星此刻满心后悔,早知道会落个进退两难的局面,就该让当初欠债的人来交涉!

门后却传来了女子的声音,那音色绵软,任谁听了,都会感觉骨子里一阵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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