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听她交代后事一般,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哭哽道:“姐姐是在骗我。”
依苏禅衣现在的病况看,还不知能撑多久。
苏禅衣救她护她这些日子,她却什么都没能为苏禅衣做。
眼看着苏禅衣病重,正是她尽心照顾的时候,岂能自私离开?
玉卿卿笑意僵了僵,默了片刻道:“骗你是我不对。”
“但姐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有可能今日睡下,明日就起不来了。”
“当初把你带出来,我便对你有照顾养育的责任,可如今我力不从心,且卷进了一些复杂的事情中去,你在我身边,恐会受牵连。”
核桃听着不语,只是默默的擦泪。
玉卿卿接着道:“施大娘在高门大户里给那些夫人姑娘做了一辈子的点心,眼下人到晚年,主家开恩,放了她出去过活。”
“她忙碌半辈子,未曾成亲,膝下也无子女照顾,是个命苦且善良的人。那时咱们住在她家,从她看你的眼神中可以瞧的出,她很喜欢你。”
“而且她做的点心,你不是也爱吃?”
核桃委屈巴巴的看她一眼:“我可以永远不吃点心的,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
玉卿卿眼眶红了红:“知道你舍不得我。”
“可送你离开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你就听姐姐的话,好不好?”
核桃心中难过,却又不敢忤逆苏禅衣的意思,唯恐惹她忧思,加重病情。
玉卿卿把银票塞到她手里,含笑道:“这个就当是姐姐提前给你预备下的嫁妆。”
核桃再也忍不住,哭着扑倒在苏禅衣的怀里。
玉卿卿轻轻的顺着她的背,有眼泪默默的从眼角滑落。
上苍不公,让她回来,却给了她这么一副破烂身子。
那些个把她当做蝼蚁的人还活的好好的,她却已行将就木。
可上苍却也是怜悯的,让她回来,做了最想做的一桩事情。
即便行将就木,她也是甘愿的。
两日后,玉卿卿送着核桃离开。
待到马车走远,她才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晏珩递了张帕子,望着马车的方向道:“既然舍不得,为何把人送走?”
玉卿卿接过帕子,擦着眼泪道:“她叫我一声姐姐,我不能害她。”
晏珩明白这话的意思,一时没了话。
二人回到面馆,瞧见了站在铺外的人。
梁克看到回来的苏禅衣,忙揖了揖手:“苏掌柜。”
玉卿卿含笑道:“不知梁公子今日来,是我怠慢了。”说话间扫了眼他身边站着的一位年约七八岁的小姑娘。
梁克以为她见到他,必然会问他如何知道面馆所在。
现下她不问,梁克不免有些讶然。
听言忙道:“是我冒昧打扰了。”
“听说苏掌柜病了,现下可大安了?”
玉卿卿道:“偶感风寒,眼下已无碍。”说着上前打开了铺门,请着人进铺子,道:“梁公子坐。”
扫了眼前厅后院,没瞧见大槑的踪迹,她看了晏珩一眼。
晏珩了然。
明日便是离京的日子,他们故意选在今日去送核桃,却又留大槑看铺,就是为了让他通风报信的。
眼下看,消息应已送出去了。
梁克落座,接过苏禅衣递来的茶。
玉卿卿又倒了一杯递给梁克身边的小姑娘,含笑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