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给他盛了碗汤,道:“这些日子大雨小雨缠绵不断,虽说不冷,但到底是有湿寒之气,主子多喝点热汤,好好的驱散驱散湿气。”
晏珩看了眼汤,转开眼道:“哪来的鱼?”
大槑道:“苏禅衣午膳前使我去买的。”
晏珩默了会儿,又道:“她喝了?”
“没喝。”大槑摇头:“使我熬了两三个时辰,一口也没动。”
“说是明早再喝。”
晏珩道:“既然她明早要喝,你就好好的给放着吧。”
大槑笑道:“主子有所不知,她从来不吃隔夜的饭食。”说着又把汤碗往晏珩手边推了推:“这不就全给主子您端来了。”
晏珩抬眼看着大槑,淡淡的道:“我说给她留着。”
大槑笑意一僵。
这...这怎么就恼了??
他愣了下,回神忙点头道:“是。”
转眼到了五月十六。
京西渡口旁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与被商行聘来卸货的长工。
大槑与伪装后的晏珩会和,悄声说道:“主子,我看到好多京五所的人。”
“这些人可都认识您,若被发现,可是不妙。”
晏珩看了他一眼,没什么笑意的扯了扯唇角:“咱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不光是京五所的人,这附近还暗藏着许多高手。”
大槑听言焦急道:“这可怎么办?万不能被他们擒住了啊!”
“自然不能被擒。”晏珩道:“咱们换条路,避开他们。”
大槑听他语调轻松,不像是临时做下的决定,暗暗的皱起了眉头。
面有不解的道:“怎么避开?”
晏珩道:“去小金水河,那里已经备好了船。”说着压了压斗笠,挤着人群往小金水河的方向走。
大槑紧抿着唇角,看着晏珩的背影。
被骗了。
他们都被晏珩给骗了!
他的登船地点从来不是大金水河,骗着所有人在此地部署,他却早做好了从小金水河离开的打算。
这一时之间生出的变故让大槑有些懵。
但他很快就想,他如何才能知会傅仲的人呢?
四下巡睃一遍,没看到一张熟面孔,大槑暗暗的咬了咬牙。
看来,这四周都是皇上的人。
若是晏珩被皇上的人擒住,那傅仲的计划可就全毁了。
届时怒意蔓延,他以及他的父母还能有活路吗?
四周热闹的喧哗声也盖不住衣襟下擂鼓似的心跳声,大槑的手摸到了怀里,攥住了早准备好的匕首。
他紧步跟上晏珩,捏在手中的锋利匕首用力的向前刺去,所刺方向正是晏珩后心位置。
就在刀尖要扎进去之时,浑然不觉走在前的晏珩倏的转身,急速伸出的手掌抵在了大槑的手腕内侧,制住了他要行凶的手。
晏珩看着大槑。
大槑也看着晏珩。
二人无话。
只手上相互持力。
晏珩眸色冷厉,悍然不动,伸手一掌,把人打进了京五所的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