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放心不下,他掀开银针匣,从里面捏了一根银针出来,伸出手道:“你先扎我试试。”
晏珩听言也不客气,捏起针便在他手背上的中泉穴扎了下去。
苦海尚未反应过来,只觉手背猛地刺痛,他嘴角一抽,看了眼针,又抬眼看他:“下手可真狠呢。”
“不过这分寸与力道倒是拿捏的极准。”他赞赏的点点头:“很得我的真传。”
晏珩笑了下,但也只是笑了一下,很快收敛了笑意。
他低头收了针,眉间愁色浓重,声音中满是忧忡:“她还在吐血,瞧着难过的紧。”
“我很担心...长此以往,她会挺不住。”
苦海听了皱起了眉头。
确如晏珩所说。
苏禅衣这病症实在是棘手的很。
他那样的难得的良药,可用在她身上也只能缓解个一日半日的。
药劲儿一过,照样是疼的剧烈。
“我再琢磨琢磨。”
这几日下来,他总觉得她这病不像是病。
倒像是有一只瞧不见的手,在他们瞧不见的暗处,暗暗的捏碎她,折磨她。
所以,她疼的那般,身上却无一丝的伤口。
只是这个念头太过于诡异了,苦海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也不会向晏珩提及,免得惹他更忧惧。
看晏珩要走,他出声又道:“针多留半刻再取,有什么异常随时唤我。”
晏珩听言应下,拿着银针匣上了楼。
可等扎了针后,玉卿卿才明白,由他来做,她只会更加的不自在。
晏珩看她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却一刻不敢停留在他身上,便知她是羞了。
温声与他说起了王婆婆的事情,用来分散她的心神。
玉卿卿道:“那晚间可否请她帮我洗漱?”
晏珩道:“自是可以的。”
“我待会儿便去吩咐她。”说着想起什么,又与她说道:“对了,王婆婆她嗓子受过伤,所以发不了声。”
“但你有什么事情尽可告诉她,她会照做的。”
玉卿卿点点头。
瞠着眼睛,体会着无边无际的漆黑,她暗暗的想,现在她已经瞎了眼,恐怕聋与哑也在不远的将来等着她了。
真到那时候,又要她如何能去应承他的承诺呢?
......
在对待户部尚书魏亭邑贪渎一案上,皇上表现的很是雷厉风行,不容姑息。
督办的官员看了皇上的态度,自也是不敢忽怠的。
而这些年魏亭邑利用职务之便,曾给少数的京官放过银子应急,虽说后面都补上了,但此等行径,也着实是胆大妄为了。
皇上得知后,将册上这几位官员召进了宫,轻责打罚,重则贬谪。
这其中便有玉知杭的身影。
他可是比其他几位都要可恨些,仗着与魏亭邑同在傅仲手下,与魏亭邑相熟,这银钱直到魏亭邑入狱前,都不曾补上。
皇上看到他,就不自觉的想起了他这个副都察院御史之职是如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