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静寂下来,更衬得江明磊心绪繁杂。
他端着茶猛灌了一口,却浇了一身的茶水,他忙起身掸着衣服上的茶渍,掸着掸着无名火就冒了出来。
他怒的一把扫了桌角的杯盏。
杯盏粉碎在角落里,他看着碎裂的瓷片,眼底扎出了尖锐的光芒来。
院落不大,所以二福回来的很快。
“小的问的是后院的洒扫丫鬟。”
“她说夫人的情绪好了许多,刚刚用了晚膳,这会子已经歇下了,大人不必担心。”
江明磊面无表情的听完,淡淡道:“可曾问起我?”
二福摇头:“这却不知了。”
“夫人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体己的话都是吩咐水莲姑娘的,洒扫的丫鬟并不能得知。”
成亲这些日子,江明磊还算是了解“玉卿卿。”
这一日一夜他如此冷落她,她怎会开心?
而白日里还恼怒的整个府里都知道,怎的到了晚间就气顺了?
二福看江明磊闷着不说话,神色越来越差,面上惶惧的道:“大人,您可否用晚膳?又是否遣人去通知夫人?”
江明磊冷哼一声,站起身道:“咱们出府。”
二福讶然的“啊”了一声,一边跟上江明磊一边道:“这会子出府做什么?夫人若是知道您回来不知会她又出府,恐怕要动怒的!”
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江明磊出府的念头更是强烈了。
二人离开府里两刻钟,消息才传到傅时雨的耳中。
愤怒可想而知了。
当值伺候的看“玉卿卿”如此,皆是在心里念叨菩萨保佑。
这边傅言明回府后便被傅仲叫去了。
傅仲面色枯槁的靠在引枕里,浑浊的眸子里仍带着些许的似乎能割破人肌肤的锐利之色。
他语调缓慢的说道:“晏珩现在仍留在京中,恐怕是在筹谋什么。”
傅言明知道晏珩手里捏着他们府上的把柄,闻言皱起了眉头:“我在富贵胡同上安插了人手,只是自那日后他便再也没有踏出过那间铺子半步了。”
说着想到什么:“而这期间,那个苏禅衣突然患了恶疾,眼下已时日无多了。”
傅仲听到“突然患了恶疾”这几个字眼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身,一时之间神色更是阴郁了。
“所以你猜测,苏禅衣之所以时日无多,是晏珩私下做了什么?”
傅言明点点头:“眼下也只有这个可能性。”
“盯紧了。”傅仲眯了眯眼,阴恻恻的道:“不论他在筹谋什么,只要他死,就尽都不攻自破了。”
“等到苏禅衣咽气,你就立刻通知被她送出京的那个丫头,让她去京兆府状告晏珩害主。”
傅言明道:“父亲的意思正是儿子的意思。”
傅仲听言转眸看了他一眼,眸中的光亮淡了下来,慢慢的叹了一声道:“此后这家中便由你撑着了。”
“你需待谨记着夫妻和睦,家族才能昌盛。”
傅言明听懂了傅仲话中的意思。
傅仲辞世后,傅家在京中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大的动摇,而这个时候若想不被其他家族赶超并且排挤掉,那就只能联手裕亲王府这个强大的岳家,以此稳固。
只是,因着傅时雨的事情,他与宁慈早就闹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