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李继盛临府时,天空也渐渐暗沉起来,不知不觉竟飘零起星星点点的雨珠。
“先生!先生!”
雨中传来若隐若现的传呼,李继盛好奇地向雾中张望,无奈光线太弱,看不清是否有人前来,观望一会儿后,李继盛在管家的劝说下前往宅内。
“等等我先生,是我,管愈!”
“是益甚!快快快,拿把伞把管大人接过来。”
管愈才上任不久,自身又过得清贫,连架马车也不曾置办。丞相府离皇宫不近,不说冒雨前来,光这么实打实跑过来,也不是一介文人吃得消的。
下人们将湿漉漉的管愈送入府内,又及时地为他送来换洗衣物,收拾干后方才引他到了李继盛的书房。
“老师的见解明明是对的!”
管愈开门见山道,语气间充斥着愤愤不平。
李继盛正一笔一画练着字,也不急着接他的话。管愈自是知道老师的脾气,见状也不再继续出声,站在一旁静静观摩。
落下最后一字,李继盛放下墨笔,似是若有所思罢。
“益甚,何为对错。”
“无论身居何位,心中有是非,方可辨对错。”
“那为什么你认为对的事,别人反而觉得是错的呢?”
李继盛紧盯着目光炯炯的他,继续追问道。
“学生认为,是各人所处立场不同,导致看法不同。但是卫党一脉,不过是些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他们所要的,永远都是自身的荣华富贵!”
谈至于此,管愈不免心中悲愤交加,下意识捏紧了双拳。
“益甚,你是我最为看重的学生。”
李继盛向来寡言,对待自己门下的学生几乎鲜少称赞,突如其来的话语,着实令管愈受宠若惊,兴奋之余又带些许不可思议,但还是强忍下激动,对他行礼道,
“是先生栽培!”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并未对你有过任何提拔,私下里,我也曾对你敲打一二,你可曾想过这是为何?又可曾怪罪于我?”
“学生不敢!”